“奇珍宴”的招牌还没挂上,但李响与布鲁诺的厨艺对决,却像一阵狂风,瞬间席卷了整个翡翠城。
“听说了吗?那个被协会除名的李响,要和布鲁诺大师比试厨艺!”
“还是比做汤?他疯了不成?布鲁诺大师的‘月光清汤’去年可是拿过奖的!”
“赌注是自断双手啊!这李响真是自寻死路……”
“也不一定,我听说他在考核大厅用深渊魔蛙做了道菜,连霍恩理事都震惊了!”
“哼,歪门邪道罢了!汤品最见真功夫,可不是耍点小花招就能蒙混过去的!”
舆论几乎一边倒地倾向于布鲁诺。美食协会多年来的权威,以及布鲁诺过往的辉煌战绩,让人们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甚至已经有赌场开出了盘口,李响获胜的赔率高得惊人。
这些纷纷扰扰,并未传入城西那间正在悄然改变的小酒馆。
李响支付了一小笔钱,请了附近两个手脚麻利的贫民妇人,帮忙将酒馆内外彻底清扫了一遍。破损的桌椅被修补或丢弃,窗户擦得透亮,地面一尘不染。虽然依旧简陋,却已然焕发出一种整洁、干练的气息。
他没有急着制作招牌,而是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对“冰晶雪兔”的研究上。
酒馆后院临时搭建的简易灶台旁,李响提着那只处理好的雪兔,手指轻轻按压着冰凉粉嫩的肉质。在他的“食灵之眼”中,这只雪兔的肌肉纤维紧密地锁在一起,内部流淌着微弱但精纯的冰系能量,同时也蕴含着让普通人无法消化的“寒毒”(一种过于凝聚的冰元素)。正是这种结构和能量,导致了其肉质的“干涩冰冷”。
“李……李响大师,”一个略显忐忑的声音响起。李响抬头,看到酒馆门口站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渴望和决绝的老者。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厨师服,虽然破旧,却浆洗得十分干净。
“我是汉斯,”老者自我介绍道,声音有些沙哑,“以前在‘金牡鹿’餐馆做主厨,后来……因为坚持要用一种协会不认可的香料,被排挤离开了。”他苦涩地笑了笑,“我听说您这里……需要人手?我不求薪酬,只求能跟着您,学点真东西!”
汉斯。李响从原主模糊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名字,一个技艺不错却有些固执的老派厨师,因为得罪了协会的人而落魄。
李响看着他眼中那簇尚未熄灭的、对厨艺的火焰,点了点头:“留下吧。这里没什么大师,只有厨师。正好,你来帮我看看这个。”
他将手中的冰晶雪兔递给汉斯。
汉斯接过兔子,入手那刺骨的冰凉让他微微一颤。他仔细查看,又闻了闻,眉头紧紧皱起:“冰晶雪兔?大师,您要用这个……来做汤?”他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这东西的肉质,根本炖不烂,而且寒气太重,吃了会伤肠胃的!协会的《食材处理指南》上明确写着……”
“协会的指南,未必就是真理。”李响打断他,拿回雪兔,放在案板上。“汉斯,你被排挤,是因为你试图打破常规。而现在,你的思维却依然被协会的那本指南束缚着。”
汉斯愣住了,脸上闪过一丝羞愧。
李响拿起刀,开始处理雪兔。他没有像常规处理肉类那样直接切块,而是用刀尖,沿着兔肉肌肉的纹理,小心地、深浅一致地划开一道道细密、均匀的浅口,深度约为肉质的三分之一,如同在雕刻一件艺术品,这便是中餐处理大块肉料时常用的 “花刀” 技法。这样做既能保持食材的完整形态,又能在炖煮时让热力和味道更容易渗透到内部。
“看它的纹理,”李响一边操作一边讲解,语气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个事实,“纤维紧锁,是因为长期在严寒环境中活动,肌肉需要保持能量。这并非缺陷,而是特性。我们要做的,不是对抗它,而是引导它。”
“引导?”汉斯迷惑不解。
“用温和持久的热力,慢慢渗透,让紧密的纤维在温暖中逐渐松弛,将其锁住的鲜美汁水和能量,温柔地‘劝’出来。”李响说着,将划好花刀的整只雪兔放入一个厚重的、透气性良好的陶罐中,加入拍松的类似姜块的根茎(以手掌用力拍裂,使其汁水更易渗出),又倒入一些麦酒,用手轻轻抓揉按摩兔肉每一个部位,确保去腥的调料均匀覆盖,然后静置一旁。
“这……这是要腌制?”汉斯看懂了这一步,去腥增香,很基础。
“是,也不是。”李响淡淡道,“更重要的是,让酒和姜的温性,先行中和一部分它自带的‘寒毒’,同时利用酒精作为溶剂,初步提取肉表的部分风味物质。”
接着,他没有加水,而是将几种清甜的根茎植物(类似萝卜和马蹄,分别滚刀切块,以增加受热面积)和鲜美的菌菇(用手撕成大小不一的块状,比刀切更能保留风味)切好,厚厚地垫在陶罐底部,形成一个天然的“蒸架”,然后将腌制好的整只雪兔放在上面,这样在炖煮时,兔肉不会被直接煮烂,而是利用蒸汽和底部蔬菜析出的水分,进行一种类似“隔水蒸炖”的温和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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