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伤痛将药捣鼓好,沈芊让他把衣服拉上去,帮他上药,绷带被她用完了,她想了想,拿出件干净的T恤撕成条状,帮他绑好。
“好了,果然还是要做成药丸,一颗下去就好。”沈芊突然想起她给出去的那颗药,顺路问了句,“我之前给你的药吃了吗?”
阿川没有回他,沈芊奇怪地看向他,在他躲闪的眼神中,沈芊问道:“你没吃?”
“我,我本来想还给你的。太贵重了。”那天他在门口听到了病房内沈芊和车诺依说的话,才知道这药的珍贵之处,就一直没敢吃,这次沈芊受伤他本想用的,可是他不知道这药能不能治外伤,就没敢喂她吃。
“还在吗?”沈芊问他,见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那个瓶子递给她,沈芊拿出那颗小药丸捏在手指间,突然问他:“你知道在这种危险的环境,身手好是多少重要的事吗?”
“啊?”阿川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这什么意思?沈芊乘他愣神之际,迅速将药塞到他嘴里,把他下巴合上。
药丸入口即化,阿川站在那一动不动,耳尖慢慢红到脖子,沈芊莫名地看着他,“你干嘛?为什么突然耳朵红了?不应该啊,这药没这么冲的药性啊?”
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阿川?”
看着她无辜的眼神,阿川后退一步,“为什么?”他回味着刚才的触感,眼底深沉。
“什么为什么?”沈芊皱眉看他,莫名其妙。
“这药这么贵重,我,我不配。”阿川说出心里话,他本就是出生在山里的野小子,要不是突然出事,他可能这辈子都只会呆在这山林里。
沈芊闻言冷下脸,“不准这么说自己,一样是人,没有什么配不配,你记住,在我这,只要我愿意,我想给就给,很简单的事。”
“但是你想赶我走。”阿川上前一步,“我听到了,你给了药就想让我离开,这也是我不想吃这药的原因之一。沈芊,我想跟着你,我已经没有家人了,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家人,或者,你做我主人也行,只要你让我跟着你,做什么都可以。”
突如其来的这些话让沈芊愣住了,“你..”被逼近的沈芊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看着眼中一片殷切恳求的阿川,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心里有点动摇,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竟然说不出来,“你...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没必要跟着我的。”
“我想做的,就是跟着你。”阿川又靠近一点,低声请求道:“可以吗?”桃花眼里印的全是她的倒影,沈芊撇过脸不看他眼睛,“你让我想想。”太犯规了,他为什么能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为他破例?
沈芊不敢深究,逃到炕上背对着他,使劲抠炕上的土,万般唾弃刚才没有坚决拒绝的自己!她身边已经有阿泽了,虽然找到他的机会渺茫,但她还不想放弃。至于阿川,他的不幸,源自魇兽,天坑,跟她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如果他愿意,她可以把他当家人一样对待。本就累极的沈芊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站在那没有被拒绝也没有被接受的阿川低下头,沉默地站了半晌,耳边听着渐渐平稳的呼吸声,他走过去,将外套轻轻搭在她身上,顺着炕沿坐了下来,手指轻轻地触碰着自己的唇,小心的回忆着刚才的触感,这种感觉好陌生,酥酥的,麻麻的,那一瞬间的心跳声让自己害怕,又有点悸动。
此后的几天,沈芊就专注于治两人身上的伤,趁着空隙时间还会跑出去找找草药,当身上的伤不影响赶路,沈芊决定回去,阿川对此没有意见,两人收拾好东西后往山林外走,这次由阿川领路,沉默地赶了两天路,第二天晚上他们在一条河边决定休息一晚,阿川拿着个削尖的木棍,很快叉到了几条鱼,干净利落地收拾好拿到一边。
沈芊没事做,走到一旁看着眼前这条小河,惊讶地发现这里她来过,找了找,那块石头还在,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竟还能绕到这,她走过去坐上那块石头,看着清澈的河水,忍不住脱了鞋袜,将脚伸了进去,冰冷的河水包裹住她的双脚,沈芊不适地提了口气,又慢慢舒缓下来,撑着膝盖看着水流,回去后,阿泽的爷爷那边必须要去一趟,不管阿泽是死是活,总要说一声,也许阿泽爷爷有另外的渠道可以帮忙找找。
正在生火的阿川看向她背影,心中一动,是她,那天晚上,她也是坐在那一直不走,后来他饿得实在不行,便弄出了点声音吓吓她,没想到她竟然不害怕还步步紧逼,他为了不吓到她,只得假装逃跑,幸好她觉得这地方不安全走了,要不然,那天晚上自己估计得饿肚子。阿川想到这,眼中露出笑意,这就是书里所说的缘分吗?
“阿嚏。”揉揉鼻子,沈芊将脚挪出来,果然不能泡太久,沈芊正想找毛巾,身后传来了阿川的声音。“别动。”随即蹲在她面前,将毛巾覆在她脚上,两只手包裹住她的脚帮她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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