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座藏在群山山脉中的小村里,铁华把手上的吃食放到乌木骨面前,“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乌木骨将最后一口旱烟抽完,低声咳了几下,缓缓摘下墨镜,看向铁华,铁华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下,移开目光,忍下心中的不适,但刚才的一幕已深刻地印入他眼帘,已露出森森白骨的眼窝,整个眼眶空荡荡的,只剩两个黑色窟窿,时不时伸出一些细小的蓝黑触角,乌木骨摇摇头,转开脸,“这么多年了,你还没适应。”
“师父,对不起。”铁华低头道歉。
“我这双眼睛,是不是更加吓人了。”乌木骨的双眼虽瞎,但似乎一点不影响视物。“虽然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用双眼睛换多活了二十年,还让村民们都借此长生,值了。”语气中听不出是庆幸,还是怨恨。
“当年我不小心着了那魇兽的道,幸好用族中禁术将毒素困在眼中,没有完全被吞噬自我,灭它之际,它竟通了神志,以交界之地换取它的性命留存。没想到,才二十年,这魇兽竟变得越发不可控制,之前还有点顾虑,现在,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它控制在手中。”说到这,乌木骨竟然兴奋的站了起来,看向他:“铁华,你知道,今天那魇兽为什么会停手吗?是他,哈哈,是他,哈哈哈哈哈!”狰狞的眼眶因他的高涨情绪看着愈发让人不适,铁华有些不明白,他是指那个执棍的年轻人?
不等他问出来,乌木骨便说道:“这世间,有一种拥有特殊血脉的人,可以完全承载任何东西,任何,东西!”他看向漆黑的窗外,“这么多年了,我们生活在这交界之地,虽不会老,但却出不去,你看我,虽只有四十多,却像个快死的人,这就是用禁术出村的代价。你虽是例外,可以自由出入这里,但村子里那些村民,却一步都不能踏出去,出去就是死。苦啊!有了他,我们便有了机会。可以长生,又可以自由地踏入任何地方。”状若癫狂的在小屋内挥舞着双手,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影子宛若恶鬼。
他缓了缓情绪,坐下来,“慢慢来,不能急,我要想个万全之法。”转念想到了另一人,“至于那个袁斯野,对我们来说已经没用了,不必再跟他打交道。”
“好。”铁华并不多话,乌木骨对他来说,是救他命的人,也是教他本事的人,他只要服从就好,不需要别的。
沈芊这一晚睡得并不好,梦中的她被困在黑暗中,四处寂静无声,五感尽失,她尝试了好几种方法,都冲不出去,“芊芊。”不知道什么时候,车诺依出现在她身后,沈芊猛的回头,“芊芊,醒醒。”
睁开眼,刑泽担忧的脸出现在她视线里,“阿泽?”
“你终于醒了。”刑泽松了一口气,“你梦到什么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梦到...”沈芊坐起来,“忘记了,只记得好像有人在叫我。”想不起来,沈芊叹气,“算了,我还是先联系人吧。”
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沈芊微微皱起了眉,站起身走到阳台,摩挲着手里的手机,半晌才犹豫地按下了一个电话,响了几声,沈芊放下电话想挂断之际,那边通了,一个甜腻娇嫩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师姐?你终于肯打电话给我啦,我好想你啊。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话音里尽是化不开的开心和委屈。
沈芊咬住下唇,有些后悔打这通电话,“烟烟,师兄他们呢?”
“哦,他们大半个月前全都出门了,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做,就把我一个人扔山里,师父还在闭关,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过分!”委屈的声音让人听着就想好好的呵护,不舍得对她说一个不字。
“哦,那没事了,我先挂了。”
“等等!”那边提高了嗓音,“师姐,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你不会打给我的,你就说嘛,我保证,这次一定会乖乖的,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
沈芊很纠结,怎么这么不巧,能找的人都联系不上,偏偏只有她有空。她眼睛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开口道:“我这边出了点事,我把地址给你,你来一趟吧。”多一个人多份保障,至于其他的,可以先放放。
“太好了,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到你身边,师姐,等我哦。”隔空一个飞吻过来,沈芊做贼似的看了看身后,快速的挂掉了电话。
刚从门外拿了早饭进来的刑泽看着她这副样子,莫名的觉得有点好笑,“做什么坏事了?”
“没,没有。”沈芊若无其事的走到他身边,“可惜,只找到一个能帮忙的。时间紧,人不够我们也要再去闯一闯了。”再拖下去,恐怕车诺依的情况会更危险。想了想,她又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刚吃完早饭,袁斯野便登门,说是已经安排好了一队人跟着一起进去,被沈芊拒绝了,普通人,进去就是死,人少到时候如果要撤退还能快些。在袁斯野看来她是妇人之仁,但沈芊坚持,他也不好说什么,只留两人保护自己,其他人安排在洞口接应,临近中午,有人敲响了沈芊的房门,伴随着甜美软糯的声音,“师姐,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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