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焰之翼
第一章:海岸的钢铁孤舟
波斯湾沿岸的朱美拉海滩,向来以奢丽的海景和怪诞的艺术装置闻名。但没有哪一件作品,能像“蓝焰之翼”这样,让来往的游客驻足良久,又心生疑惑。
那是一架涂着法兰西共和国徽记的空客A330,机身洁白如象牙,却半截沉在人工开凿的浅湾里,海水漫过起落架,在水下蓝灯的映照下,泛着幽冷的荧光,像一头搁浅的白色巨鲸。机翼的一端搭在沙滩上,锈迹沿着金属接缝悄悄蔓延,机舱门虚掩着,风穿过时会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是巨物最后的喘息。
林盏第一次见到它时,是迪拜的深秋。作为自由摄影师,她受一家旅行杂志之托,来拍摄这片海滩的艺术装置。她踩着细沙走近,相机快门按个不停,从机身的徽记拍到水下晃动的光影,直到夕阳把海面染成熔金,才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卡其色的风衣,领口别着一枚银质的鸢尾花徽章,侧脸的轮廓在暮色里显得格外硬朗。他看着飞机,声音低沉得像海水拍岸:“你对它很感兴趣?”
林盏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是深邃的墨蓝色,像藏着未散的雾。她收起相机,笑了笑:“很少见这样的装置艺术,总觉得它背后有故事。”
“的确有故事。”男人顿了顿,自我介绍道,“我叫陆寻,是这架飞机的前机长。”
林盏愣住了。她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凭空打造的艺术品,没想到竟真的承载着过往。陆寻似乎看出了她的惊讶,沿着机身走到机舱门口,伸手拂去门上的灰尘:“它叫‘鸢尾号’,曾是法国总统的专机,十年前在大西洋上空遭遇雷暴,引擎失灵,是我把它迫降在海面上的。”
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扑来,林盏看着陆寻的背影,忽然觉得那架沉默的飞机,仿佛活了过来,每一道划痕都在诉说着惊心动魄的过往。
第二章:雷暴中的生死抉择
陆寻邀请林盏登上飞机,机舱里的陈设还保留着十年前的模样。真皮座椅蒙着防尘布,水晶杯在储物架里落了灰,机长室的仪表盘上,还留着迫降时紧急制动的红色印记。
“十年前的那个凌晨,我们从巴黎飞往纽约,搭载着总统幕僚团和一批珍贵的外交文件。”陆寻坐在机长的位置上,手指抚过冰冷的操纵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飞到北大西洋上空时,突然遇上超级雷暴,云层里的闪电像疯了一样劈下来,右侧引擎直接爆炸,机身开始失控下坠。”
林盏坐在副驾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海面,仿佛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漆黑的夜空里,闪电撕裂云层,飞机在气流里剧烈颠簸,警报声淹没了所有人的呼喊。
“塔台让我们就近迫降在百慕大的机场,但雷暴把航线全封死了。”陆寻的指尖划过仪表盘上的裂痕,“我做了个冒险的决定——迫降在海面上。那是我飞了二十年,最赌命的一次操作。”
他记得当时机舱里的尖叫,记得副机长攥紧操纵杆的手泛白,记得海面上的浪头像山一样砸过来。他凭着多年的经验,调整机身角度,让起落架先接触水面,巨大的冲击力差点让机舱解体,海水从破损的舷窗涌进来,冰冷刺骨。
最终,飞机在海面上漂浮了三个小时,救援船才赶到。所有人都获救了,只有副机长为了堵住破损的机舱,被海水卷走,再也没回来。
“后来这架飞机被打捞上来,法国政府本想把它拆解,却被一位迪拜的收藏家买下,运到这里,做成了艺术装置。”陆寻站起身,走到机舱门口,看着沙滩上的游客,“我每年都会来这里看看它,就像看望一位老战友。”
林盏看着他眼底的落寞,忽然明白,这架飞机对他而言,从来不是什么艺术品,而是一场生死劫难的见证,是对逝去战友的念想。她拿出相机,拍下陆寻站在机舱门口的背影,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飞机的轮廓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悲壮的油画。
接下来的几天,林盏跟着陆寻走遍了迪拜的角落。他带她去看沙漠里的落日,去逛黄金市场的小巷,也带她去了副机长的纪念碑——就在朱美拉海滩的尽头,一块刻着鸢尾花的石碑,面朝大西洋的方向。
“他叫文森特,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教出来的第一个学生。”陆寻摸着石碑上的名字,声音沙哑,“我总觉得,如果当时我做的决定再稳妥一点,他就不会出事。”
林盏沉默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知道,有些愧疚,会在心里扎根一辈子,哪怕错的从来不是自己。
第三章:蓝灯里的秘密
林盏在迪拜待了一个月,拍摄的素材早已足够,但她却迟迟不愿离开。她被陆寻的故事吸引,也被这架“蓝焰之翼”背后的过往打动。她开始整理拍摄的照片,打算做一组专题报道,名字就叫《钢铁孤舟的救赎》。
这天晚上,她和陆寻坐在飞机的客舱里,借着烛光喝酒。忽然,水下的蓝灯闪烁了几下,随即熄灭了。陆寻皱了皱眉:“这灯从来没坏过,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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