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当手机响起清脆的短信提示音,看到银行账户里猛然多出的那一长串数字时,林枫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了一瞬。
一百八十二万。
扣除掉中介费和各项税费,这套承载着父母记忆与过往的房子,最终化为了他末日求生棋盘上,第一枚也是最沉重的一枚筹码。
钱到账了。按照前世的记忆,星火矿业的股价将在近期开始启动,留给他的窗口期已经不多了。
他站在宾馆房间的窗边,窗外是H市老城区略显杂乱的街景,行人步履匆匆,小贩叫卖声不绝。和平的烟火气,却让他感到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这笔卖房款看似不少,但若想在未来一个月的股价狂飙中赚取最大利润,并支撑起他后续庞大的物资囤积计划,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多的本金,需要杠杆!
眼神一厉,林枫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手机和证件,直接走向了H市最大的一家银行。
银行大厅内冷气充足,光可鉴人。穿着合身职业套裙,勾勒出纤细腰肢和笔直双腿的大堂经理,脸上挂着标准化的微笑迎了上来。
“先生您好,请问办理什么业务?”她的目光快速扫过林枫略显普通的衣着,笑容不变,但眼底深处带着一丝职业性的审视。
“贷款。”林枫言简意赅,“个人信用贷款,额度最高能到多少?我需要最快速度放款。”
经理将他引至贵宾室,递上茶水,熟练地操作起电脑:“林先生,根据您的资质和抵押物情况……我们最高可以为您提供20万元的一年期信用贷款,年化利率在7.5%左右。如果您急需,我们可以走加急通道,预计三个工作日内到账。”
“三天?太慢了。”林枫皱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我明天就要看到钱。利率可以上浮,但明天必须到账!”
经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身体微微前倾,试图解释流程的复杂性。但林枫根本不想听这些。最终,在他的强硬要求以及愿意接受更高利率的条件下,银行方面妥协了,承诺第二天下午放款。
二十万,到手。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走出银行,林枫深吸了一口略带汽车尾气味的空气,眼神变得更加深邃而危险。他拿出手机,翻找着一个前世偶然得知,却从未接触过的号码——一个放高利贷的掮客。
根据记忆中的信息,他来到了城市边缘一个鱼龙混杂的街区,走进了一家看似普通的烟酒行。店内灯光昏暗,烟雾缭绕,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粗金链,身材壮硕的光头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台后,粗壮的手臂上纹着狰狞的图案。
“找谁?”光头男抬了抬眼皮,声音沙哑,带着一股江湖气。
“辉哥介绍来的,想借点钱应急。”林枫报出一个名字,语气平静,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光头男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尤其是注意到他眼神中的镇定,这才稍微正了正身子:“借多少?用什么抵押?规矩懂吧?”
“八十万。用我刚到账的一百八十万卖房款作为信用背书,但没有抵押物。”林枫直视着对方,“期限四个月,到期连本带利归还。”
“八十万?四个月?没抵押?”光头男嗤笑一声,站起身,壮硕的身躯带着压迫感,“小子,你口气不小啊。知道四个月利息多少吗?”
“你说。”林枫面不改色。
“四分利!利滚利!四个月后,连本带利一百五十万!少一个子,后果自负!”光头男盯着林枫,试图从他脸上看到恐惧或退缩。
一百五十万!四个月近乎翻倍的利息!这简直是抢钱!
但林枫只是眼皮跳了一下,随即点头:“可以。合同呢?我要马上拿到钱。”
他的爽快反而让光头男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够痛快!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他拍了拍林枫的肩膀,力道不小,“等着,马上给你准备合同和现金。不过小子,记住,按时还钱,大家相安无事。要是敢耍花样……”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神中的狠厉已经说明了一切。
很快,装着八十万现金的沉甸甸的黑色手提箱交到了林枫手中。提着这箱用未来巨大风险换来的现金,林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烟酒行。
走在喧嚣的街道上,阳光有些刺眼。他一手是即将到账的银行贷款二十万,一手是沉甸甸的八十万高利贷现金,加上卖房的一百八十二万,他此刻能动用的资金,达到了惊人的二百八十二万!
这是一场豪赌,押上了他现有的一切,甚至背负了足以压垮常人的债务。但他知道,在即将到来的末世面前,这些债务不过是废纸一张,而此刻的每一分本金,都将在金融市场的狂欢中,膨胀为他在血月下生存与复仇的资本。
“阿狸生物……该点火了。”林枫低声自语,提着装满现金的手提箱,融入了熙攘的人流,背影决绝而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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