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制的颁布,如同在“安宁之地”这片初生的土壤中投入了催化剂,一切都开始加速运转,呈现出一种蓬勃而紧张的生机。
山谷东面的互市最先热闹起来。简陋却规整的木棚和石台搭建起来,来自各个部落的牧民们带着忐忑与期待,将自家的牛羊、皮货、晒干的草药摆上摊位。黑山营设立的官营摊位则摆出了雪白的盐块、打磨锋利的铁器(主要是缴获后重新锻造的)以及少量粮食,由陈老兵手下几个识数懂行的老兄弟负责交易和定价。
起初,交易还带着试探和拘谨,但当第一个牧民用三张上好的牛皮换到一块沉甸甸的盐砖后,整个集市瞬间沸腾了!公平!前所未有的公平!没有强买强卖,没有巧取豪夺,一切都明码标价!这对于习惯了被大部落盘剥的小部落民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首领仁德!黑山营万岁!”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很快,感激的欢呼声响彻集市。一种基于实际利益的向心力,开始悄然凝聚。
张狂和石虎的整军也进行得如火如荼。新招募的青壮被打散编入五军,由老兵带着进行残酷的训练。校场上,喊杀声、马蹄声、弓弦震动声终日不绝。张狂更是亲自下场,用他那套简单粗暴却极其有效的方式操练着前军,要求每一个士兵都能在马上娴熟地挥刀劈砍,结阵冲锋。
石虎的后军则更注重潜行、狙杀和小队配合,他将猎杀队的经验推广开来,要求每个士兵都掌握基本的侦察和反侦察技巧。严格的军纪被反复强调,任何违反“安宁法令”和军规的行为,都会受到严厉惩处。
李铮的身体和精神在缓慢恢复。他不再轻易动用圣杖进行大规模的精神操控,而是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对地脉能量的精细感知和运用上。他时常独自坐在水潭边,或是漫步在新开垦的田埂上(陈老兵组织人手尝试种植一些耐寒的作物),意识沉入脚下那浩瀚的能量之海。
他发现,随着人口的聚集和秩序的建立,地脉能量似乎变得更加活跃和有序。那些“灵引者”们在乌木的持续教导下,进步神速,如今已经能稳定地维持一个覆盖山谷核心区域的小型“滋养领域”,身处其中,草木生长加速,伤员愈合更快,连人的疲惫感都能更快消除。
这天傍晚,李铮正尝试着引导一丝地脉能量,注入一株有些萎靡的药草。在他的意念催动下,那药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精神焕发,叶片舒展。
“头领对地脉的掌控,越发精妙了。”乌木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语气中充满了赞叹,“假以时日,或许真能让这片土地,变成传说中四季如春的‘福地’。”
李铮收功,微微喘息,摇了摇头:“还差得远。地脉能量浩瀚,我能引导的不过万一。而且,我总觉得,这能量深处,似乎还隐藏着别的什么……一种更古老、更沉寂的东西。”
他隐隐有种感觉,圣杖不仅仅是钥匙,更像是一个信标,或者……封印?净化了那疯狂的先祖之灵后,似乎有什么更深层的东西,正在被缓慢唤醒。
就在这时,石虎和阿古拉联袂匆匆而来,脸色都不太好看。
“头领,出事了。”石虎声音低沉,“后军在北部七十里外的‘鹰坠峡’巡逻时,发现了一小队形迹可疑的骑兵,看装备和身手,不像是普通部落的人,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探子。我们的人试图拦截,对方很警觉,交手片刻后就迅速脱离,钻进了北面的乱石山,没能留下活口。”
阿古拉补充道,语气凝重:“根据痕迹判断,对方不超过十人,但马术精湛,配合默契,绝对不是普通的马匪或者流浪武士。我怀疑……是王庭派来的‘夜不收’!”
“夜不收?”李铮眉头一皱,看向乌木。
乌木脸色微变:“是黑狼部落大祭司麾下最精锐的暗探和刺客,专门负责渗透、刺杀、搜集情报,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行事诡秘狠辣。他们出现在这里,说明王庭并没有放弃,而是在酝酿着更阴险的手段!”
气氛瞬间凝重起来。明刀明枪的进攻暂时挡住了,但暗处的毒牙已经悄然露出。
“看来,大祭司是换打法了。”李铮眼神冰冷,“正面强攻不成,就想从内部瓦解我们,或者寻找我们的弱点。”
“头领,要不要加派巡逻队,搜山!把那几只老鼠揪出来!”张狂闻讯赶来,杀气腾腾地说道。
“不行。”李铮否决,“乱石山地形复杂,对方又是精锐,盲目搜山只会徒增伤亡,还可能打草惊蛇。”
他沉吟片刻,道:“传令下去,各部提高警惕,尤其是互市和新开垦的田地区域,加派明暗双哨。通知所有部落头人,严查陌生面孔,但有可疑,立即上报。石虎,你的后军收缩一部分巡逻范围,重点保证核心区域和交通要道的安全,同时……设下几个诱饵,看看能不能引他们上钩。”
“明白!”石虎眼中寒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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