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不明身份的火把拦路,后有宇文护麾下的精锐骑兵追杀,李铮一行人瞬间陷入了绝境!
“他娘的!跟他们拼了!”张狂目眦欲裂,就要带着死士转身冲向追兵,做殊死一搏。
“等等!”李铮猛地喝止,他强忍着脑海中的剧痛,凝聚目力望向那片从黑山方向迎来的火把。
火光摇曳间,他隐约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以及他们打出的、代表黑山营内部紧急接应的特定手势!
“是自己人!”李铮心头一松,随即又是一紧。营地怎么会派人出来?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快!迎上去!”他当机立断。
双方迅速靠近,李铮看清了来接应的人,领头的是陈老兵和乌木,身后跟着约三十名营地内最后能动用的、还算完整的守备营士兵。
“头领!你们没事吧?”陈老兵看到李铮等人浑身浴血、狼狈不堪,尤其是还被捆着的王副将,又惊又喜。
“没事!后面有追兵,快撤!”李铮来不及多问。
“走这边!我们设了些简易陷阱,能挡他们一阵!”乌木急忙指向一条隐蔽的小径。
众人合兵一处,毫不犹豫地钻入山林。几乎在他们身影消失的下一刻,官军的骑兵便呼啸着冲到了方才他们停留的地方。
几名冲得太快的骑兵触发了守备营士兵匆忙布下的绊索和窝弓,人仰马翻,引发了一阵混乱,稍稍阻滞了追兵的速度。
借着这宝贵的喘息之机,李铮等人发挥出对地形的熟悉优势,在黑暗的山林中穿梭,终于在天色将明未明之际,有惊无险地撤回了黑山营。
一回到相对安全的城墙之内,所有人都几乎虚脱。连续的高强度奔袭、战斗和精神紧绷,耗尽了他们最后一丝力气。
李铮顾不上休息,立刻下令:“加强所有方向警戒!尤其是南面!宇文护丢了副将,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看向被捆得结结实实、面如死灰的王副将,对陈老兵道:“把他带下去,单独关押,严加看管!别让他死了,他还有大用。”
“是!”陈老兵立刻安排人手。
直到这时,李铮才得空看向陈老兵和乌木,眉头紧锁:“营地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冒险出来接应?”这不符合他离开前的安排。
陈老兵和乌木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
“头领,您刚走没多久,北边……出事了。”乌木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惊悸,“大约亥时前后,北面山林里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恐怖的狼嚎,不是普通的狼,那声音……震得人心里发慌!紧接着,留守北墙的兄弟就看到,靠近我们之前布置的警戒线附近,出现了几双……像小灯笼那么大的、发着绿光的眼睛!”
李铮瞳孔一缩:“苍狼卫?他们又来了?”
“不像。”乌木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恐惧,“那气息比苍狼卫更……原始,更暴戾。它们没有靠近城墙,只是在远处徘徊,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警告。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消失。我们担心是蛮族新的阴谋,或者……和圣杖有关。”他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库房的方向。
李铮的心沉了下去。北方的威胁并未因宇文护的围攻而消失,反而以更诡异的方式显现。是因为他之前模拟圣杖气息,引来了更深处的存在吗?
“当时营地有些骚动,人心惶惶。”陈老兵接过话头,“我和乌木祭司担心北边有变,又怕头领你们在南边行动不顺,被南北夹击,所以才冒险带了一部分人出来接应,想着至少能接应头领你们回来。”
李铮默然。陈老兵和乌木的判断是基于当时危急情况下的最优选择,虽然冒险,但确实避免了他们可能在归途被全歼的命运。
“你们做得对。”李铮肯定了他们的行动,随即语气转为凝重,“北边的异常必须警惕。乌木,加大祭坛那边的巡逻力度,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库房。陈老,安抚好营内兄弟,就说北边的动静是官军疑兵之计,不必惊慌。”
“是!”
安排完这些,李铮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虚弱感袭来,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王狗儿一直紧张地跟在旁边,连忙扶住他。
“头领!您必须立刻休息!您的神魂……”王狗儿急得快哭了。
李铮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点了点头,在王狗儿的搀扶下回到木屋。他甚至来不及脱下染血的衣物,刚躺到榻上,意识便迅速被黑暗吞噬,陷入了深沉的昏睡之中。
这一次,他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不再是厮杀的战场,而是无边无际的血色荒原。天空中悬挂着一轮赤金色的、如同狼瞳般的巨眼,冷漠地注视着他。
荒原上,无数模糊的、嘶吼着的蛮族先祖残魂向他涌来,要将他撕碎、同化。他奋力挣扎,挥刀砍杀,那些残魂破碎后却化作更多的血色雾气,缠绕着他,渗入他的精神……
而在那血色荒原的尽头,他隐约看到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的阴影匍匐在地,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气息,那阴影的形状,仿佛是一头……巨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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