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开，确保周围忙碌的士兵都能听到：
“昨夜能击退强敌，靠的不是我一人之力，是兄弟们用命守住了城墙！是靠我们黑山营上下齐心！那根棍子，”他指了指被王狗儿捧着、跟在身后的圣杖，“不过是件厉害些的兵器，用得好能杀敌，用不好反伤自身。以后谁也不许瞎琢磨，更不许胡乱祭拜！咱们黑山营，不靠神神鬼鬼，只靠手中的刀和身边的兄弟！”
他这番话，既是安抚，也是定调。他需要威望，但不需要盲目的个人崇拜，更不需要一个可能失控的“神权”凌驾于他建立的秩序之上。
士兵们听着，眼神中的狂热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坚实的信服。
处理完这些，李铮再次召见了乌木。
经过一夜的缓冲，乌木的精神状态稳定了一些，但看到李铮时，依旧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敬畏、恐惧、茫然，还有一丝……失落？
“感觉如何？”李铮问道。
乌木苦涩地摇了摇头：“我……我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头领，您……您真的掌控了圣杖？”
“暂时压制而已。”李铮没有隐瞒，“它内部的力量很危险，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再尝试沟通。”
“是……”乌木低下头，声音微弱。他毕生追求的，就是得到圣杖的认可，而如今，圣杖却在另一个人手中展现出了真正的力量，这对他信念的打击是巨大的。
李铮看着他，语气放缓了些：“你对蛮族，对草原各部落的了解，依然无人能及。圣杖的秘密，也需要你来协助破解。黑山营需要你，但不是作为一个抱着棍子发抖的祭司，而是作为一个真正的智者。”
乌木身体一震，抬起头，看着李铮那平静却充满力量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乌木……明白了。”
安抚好内部，李铮的目光再次投向北方。
苍狼卫虽然退去，但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次他们吃了大亏，下一次来的，恐怕就是那位神秘的大祭司本人，或者……是真正的、完整编制的苍狼卫大军。
危机远未解除。
但他和黑山营，已经在这血与火的终极考验中，顽强地存活了下来。经此一役，内部的凝聚力更强，对外部的威胁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虽然受损却在缓慢恢复的功力，以及脑海中那更加庞大繁杂的知识体系。
前路依旧艰难，但他信心更足。
黑山营这棵幼苗，经历了最猛烈的狂风暴雨，非但没有折断，反而将根系扎得更深，等待着下一次的……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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