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的命令简短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幸存的死囚们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找到了头狼的野狗,开始机械地行动起来。求生的本能压过了疲惫和伤痛,他们在尸体堆里翻找着。
虬髯大汉反应最快,他先是麻利地从那蛮族十夫长身上扒下一件相对完好的皮甲,又捡起对方的弯刀,双手递给李铮。“兄弟,这个……你用着更趁手。”
李铮看了他一眼,接过皮甲套在破烂的囚衣外面,冰冷的皮革触感让他精神一振。那柄十夫长的弯刀确实更好,刀身更厚,刃口闪着寒光。他将自己原来那柄卷刃的刀丢在一旁。
“你叫什么?”李铮一边系着皮甲的带子,一边问道。
“俺叫张狂!朔风城人氏!”虬髯大汉连忙回答,声音粗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
“好,张狂,你带几个人,重点搜集弓箭、短刀和所有能找到的食物、水。”李铮吩咐道。他记得之前有蛮族弓骑兵威胁,远程武器必须要有。食物和水则是活下去的基础。
“明白!”张狂重重点头,立刻招呼身边几个还算健全的死囚开始分工搜寻。
其他死囚见状,也纷纷效仿,不再像无头苍蝇般乱翻,而是有目的地搜集有用的物资。很快,几壶箭矢、几柄还算完好的短刀和弯刀被集中起来,还有一些死囚或蛮兵身上携带的硬邦邦的肉干、粗糙的面饼和皮质水囊。
在这个过程中,李铮也没闲着。他走到另外几具被他斩杀的蛮兵尸体旁,看似在检查战利品,实则在脑海中默默回顾着刚才的收获。
斩杀普通蛮兵,大多获得的是零散的功力(一年或数年不等)和《基础骑术》的碎片,让他的骑术知识越发完整。斩杀那名精锐骑兵,获得了三年功力和《破风刀法》入门。而斩杀十夫长,收获最为丰厚,直接是五年功力,并将《破风刀法》提升到了“熟练”层次。
更重要的是那段记忆碎片——关于蛮族斥候潜入黑山方向的信息。
黑山……李铮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死囚营后方那片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连绵山脉。那里是绝地,也是生机。官方势力难以深入,正是藏身和发展的大好去处。如果能找到那支潜入的蛮族斥候小队……
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在他心中成形。
“兄弟,东西都在这儿了。”张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铮回过神,看到面前堆放着搜集来的物资。弓箭三壶,约莫三十支箭;长短兵器七八件;肉干和面饼一小堆,勉强够这四十多人分润一两天;水囊十几个,大多半满。
所有幸存死囚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带着期盼、敬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物资有限,如何分配,将决定他们接下来是团结还是内讧。
李铮走到物资前,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这些人都面黄肌瘦,伤痕累累,眼神如同被困的野兽。
“弓,给我一壶。”李铮率先拿起一壶箭和一张从蛮兵那里缴获的短弓,背在身上。他有《基础骑术》和《破风刀法》,近战能力大增,但远程手段同样重要,尤其是在可能遭遇追击的情况下。没人有异议,他的实力赢得了这份特权。
“剩下的两壶箭,由张狂分配,给会用弓或者手脚麻利的兄弟。”李铮看向张狂。这是一种信任,也是确立张狂作为他之下第一人的地位。
张狂胸膛一挺,大声应道:“是!”
“武器,每人至少一件顺手的,多余的由张狂统一保管,后续有功者赏。”李铮继续道,“食物和水,按人头平分,现在就用掉一部分,恢复体力。”
平分食物和水的命令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眼中的紧张和贪婪消散了不少。立刻有人开始分发肉干和面饼,众人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就着冷水狼吞虎咽。
李铮也拿起一块硬得像石头的肉干,慢慢咀嚼着。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远处的大夏军阵。
主力边军正在有序后撤,旌旗招展,队形严整,仿佛刚才那场用死囚鲜血换来的喘息与他们无关。督战队的弩手依旧在阵型侧翼虎视眈眈,防备着任何可能溃逃的“自己人”。
果然,短暂的休整后,一名骑着战马的军官在一小队亲兵的护卫下,朝着死囚们这边驰来。
那军官约莫三十岁年纪,面色冷峻,穿着一身制式铁甲,眼神居高临下地扫过这群如同乞丐般的幸存者,最后落在了穿着蛮族皮甲、手持弯刀,显得格外突兀的李铮身上。
“你,就是那个杀了蛮族十夫长的死囚?”军官的声音带着一丝审问的意味。
李铮咽下口中的肉干,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简单的军礼(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回禀大人,是。”
军官打量了他几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李铮虽然浑身浴血,但眼神沉静,站姿沉稳,完全没有其他死囚那种惶惑和麻木。
“倒是有点本事。”军官语气稍缓,但依旧冰冷,“尔等戴罪立功,今日表现尚可。将军有令,准许尔等回营休整,补充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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