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回家的第一天早晨，袁一凡五点钟就起床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进主卧，看见陈婉月还在沉睡，旁边的婴儿床里，小家伙正扭动着小身体，发出细微的哼唧声。
袁一凡小心地把儿子抱起来，动作有些僵硬却格外轻柔。他按照护士教的方法，检查了尿布——果然需要换了。
抱着儿子来到客厅，袁一凡在沙发上铺好隔尿垫。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在医院时学的步骤：解开连体衣，取下脏尿布，用湿巾从前往后擦，涂上护臀膏，再换上干净的尿布。整个过程他用了足足十分钟，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爸爸，弟弟醒了吗？”思语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
“嘘，小声点，妈妈在睡觉。”袁一凡压低声音，“思语帮爸爸拿一片干净的尿布好吗？”
思语立刻来了精神，小跑着去婴儿房拿来尿布。她蹲在沙发边，看着爸爸笨拙却认真地给弟弟换尿布，小声说：“爸爸，你好像有点紧张。”
袁一凡苦笑：“是啊，弟弟太小了，爸爸怕弄疼他。”
换好尿布，小家伙似乎舒服了，睁开眼睛看着袁一凡。那双黑亮的眼睛还看不清东西，却让袁一凡心里软成一片。他学着护士的样子，把儿子竖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
“要这样拍，手要弓起来。”张桂兰不知何时已经来了，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拍重了孩子疼，拍轻了没效果。”
袁一凡调整着手势，果然听到了儿子打出一个小小的嗝。
“妈，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他惊讶地问。
“月子里的人要少操心，我早点来，你们就能多睡会儿。”张桂兰走进厨房，很快传来炖汤的香气。
陈婉月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她撑着坐起身，感觉浑身酸痛。卧室门被轻轻推开，袁一凡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两个水煮蛋。
“醒了？先吃点东西。”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扶陈婉月坐好。
“宝宝呢？”陈婉月第一句话就问儿子。
“妈抱着呢，刚喂了奶粉。”袁一凡舀起一勺粥，仔细吹凉后才递到她嘴边，“医生说你要少抱孩子，以免落下月子病。”
陈婉月有些着急：“可是我要喂母乳...”
“慢慢来，别急。”袁一凡耐心地说，“先养好身体，奶水自然就来了。”
这时张桂兰抱着孙子走进来，小家伙吃饱了正在打哈欠。陈婉月接过孩子，轻轻搂在怀里。儿子身上有淡淡的奶香味，小脸比刚出生时舒展了许多。
“来，趁热把鸡汤喝了。”张桂兰又端来一碗汤，“这是用老母鸡炖的，最补身子。”
整个上午，袁一凡就在卧室和客厅之间来回忙碌。给宝宝冲奶粉，帮陈婉月换产褥垫，收拾房间，几乎没有停歇。思语也懂事地帮忙，一会儿给妈妈拿水，一会儿给弟弟递小毛巾。
中午李慧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她一进门就直奔厨房，和张桂兰一起准备月子餐。
“这鲫鱼汤下奶最好，”李慧从袋子里拿出两条活鲫鱼，“要煎得金黄再炖，汤才会白。”
两位母亲在厨房里边忙活边交流育儿经，一个说要用老方子，一个说要科学坐月子，偶尔争论几句，但都是为了陈婉月好。
下午，陈婉月想洗头，被袁一凡坚决制止了：“医生说至少要等一周，忍忍好吗？我帮你擦擦身子。”
他打来温水，用毛巾仔细给陈婉月擦身。虽然结婚这么久，但这样亲密的照料还是让陈婉月有些不好意思。袁一凡却无比自然，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疼吗？”他擦到剖腹产伤口附近时，格外小心。
“有点痒，在愈合了。”陈婉月轻声说。
擦完身子，袁一凡又按照月子护理指南，给陈婉月按摩腿部。怀孕时留下的浮肿还没完全消退，他一边按摩一边观察她的表情，随时调整力度。
“其实你不用做这些，”陈婉月感动地说，“请个月嫂也可以的。”
“那不一样，”袁一凡认真地说，“这是我们的孩子，我想亲自参与每一个环节。而且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
傍晚，袁德山来接思语放学，顺便带来了新鲜的水果。他话不多，但主动包揽了家里所有的重活：倒垃圾、修漏水的水龙头、给阳台的花浇水。
“爸，这些我来就行。”袁一凡过意不去。
袁德山摆摆手：“你照顾好婉月和孙子，这些杂事我来。”
晚餐时，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陈婉月的面前摆着专属的月子餐：鲫鱼汤、猪脚姜、炒菠菜、小米粥。其他人的饭菜则简单许多。
“妈，你们也吃好点，别光顾着我。”陈婉月看着两位母亲碗里的青菜，心里不是滋味。
张桂兰给她夹了块猪脚：“你现在是最需要营养的时候，我们吃什么都可以。”
思语吃得特别香，边吃边说：“奶奶做的饭最好吃，我以后也要学做饭，做给弟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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