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除夕。
南方的小城虽不如北方寒冷,但冬日的海风也带着料峭的寒意。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年夜饭的香气和隐约的鞭炮声(当地并未完全禁放)。
周闫和唐紫尘的宅院里,也挂起了大红灯笼,贴上了春联。院子里,周闫亲手做的冰灯里,烛火摇曳,映着积雪(罕见地下了一场小雪),别有一番韵味。
厨房里,唐紫尘系着围裙,正和特地赶来的林雪晴、苏婉一起忙碌着。三个身份背景各异、曾站在各自领域顶端的女性,此刻为了这顿象征团圆的年夜饭,洗菜切肉,笑语晏晏,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温馨。
周闫则坐在客厅的壁炉旁,怀里抱着慵懒的猫咪,脚下趴着忠实的警犬,看着她们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脸上带着满足而平和的微笑。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温暖驱散了屋外的寒意。
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热闹的歌舞小品声填充着背景,但他们更多是在享受彼此陪伴的宁静。
“开饭啦!”唐紫尘端着最后一道清蒸海鱼走出厨房,笑着喊道。
餐桌被摆得满满当当。虽然没有山珍海味,但每一道菜都精致可口,充满了家的味道。有唐紫尘擅长的清炖鸡汤,有林雪晴带来的地道北方饺子,有苏婉尝试制作的南方年糕,还有周闫下午亲自下厨做的红烧肉。
四人围桌而坐,举杯相庆。
“为我们来之不易的和平,”林雪晴率先举杯,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周闫脸上,“也为我们永远的家人。”
“为新生,为平凡。”苏婉笑着补充,眼神明亮。
“为……我们。”唐紫尘看向周闫,千言万语,尽在杯中。
周闫举起酒杯,与她们轻轻相碰,没有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杯中酒液摇曳,映照着灯光,也映照着他眼中沉淀了所有风云后的平静与温暖。
窗外,零星的烟花升空,在夜空中绽开出短暂却绚烂的花朵,映亮了海滩和远处的海面。更远处,是万家灯火,如同星辰般点缀着这座小城,每一盏灯下,或许都有一个平凡而温暖的故事正在上演。
曾经,他站在世界之巅,与最黑暗的阴影搏杀,守护着这万家灯火不灭。如今,他置身于这万千灯火之一,成为了被守护的一份子,感受着这平凡生活的可贵。
酒足饭饱,收拾停当。四人移步到临海的露台,裹着厚厚的毯子,喝着热茶,看着夜空中偶尔升起的烟花,听着远处传来的依稀的鞭炮声和近处规律的涛声。
“有时候,觉得像做梦一样。”唐紫尘依偎在周闫身边,轻声感叹。
周闫揽着她的肩膀,目光深邃地望着那片他曾为之奋战的、如今宁静祥和的海岸线。
“不是梦。”他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这就是我们战斗的意义。”
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拥有这样平静的夜晚;为了让相爱的人,能够相守在这灯火阑珊处。
林雪晴和苏婉相视一笑,也安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与团圆。她们知道,有些感情,无需占有,能够彼此守望,已是幸运。
夜渐深,烟花和鞭炮声渐渐稀疏。海天之际,一轮清冷的明月高悬,将皎洁的光芒洒向人间,也洒在这个面朝大海、充满了温暖与爱的小小院落。
周闫低头,看着怀中已然熟睡的唐紫尘,替她拢了拢毯子。他的心中一片宁静,再无波澜。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的传奇,归于平凡。他的战场,化为了家园。他的归宿,就在这灯火之下,爱人的身边。
尘埃,终于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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