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降落在龙焱基地的停机坪时,周闫看到雷战和楚月已经等在那里。晨光中,两人的表情异常严肃。
周闫率先走下飞机,向雷战敬礼:“报告!‘利刃’行动完成,人质安全救回。”
雷战回礼,目光扫过陆续下机的队员:“伤亡情况?”
周闫的声音低沉:“一人确认牺牲,两人失踪,正在搜索中。”
雷战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恢复平静:“带陈教授去医疗中心做全面检查,然后全体到简报室集合。”
周闫点头,安排赵健护送陈教授,然后与王猛一起跟随雷战走向基地主建筑。
楚月走到周闫身边,轻声问:“你还好吗?”
周闫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第一次实战任务就失去战友,这种痛苦远非言语所能形容。
简报室内,气氛凝重。周闫详细汇报了整个行动过程,从潜入矿场到最后的突围战斗,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当他说到矿洞内出现的第三方势力——毒蛇和他的雇佣兵团队时,雷战的眉头紧紧皱起。
“你确定是毒蛇?”雷战问。
周闫点头:“我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疤痕,与情报档案中的照片一致。”
雷战与楚月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毒蛇是‘血狼’组织的核心成员。”雷战沉声说,“如果血狼也卷入此事,意味着绑架陈教授的行动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周闫想起矿洞中截获的通讯:“他们提到要‘获取’某种东西,必要时‘清除’目标。我认为他们的主要目的不是绑架,而是获取陈教授的研究成果。”
楚月接话:“而且他们知道我们会派人营救,提前设下了陷阱。这说明我们的行动可能被泄露了。”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如果龙焱的内部通讯被渗透,那将是一个极其严重的安全漏洞。
“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调查。”雷战说,“现在,说说那个手提箱。”
周闫描述了他缴获箱子的经过:“箱子是特制的,我无法打开,已经交给边防部队送往总部。”
雷战点头:“做得对。总部技术部门会设法开启它,里面的内容可能为我们提供重要线索。”
汇报结束后,雷战让其他队员先去休息,只留下周闫。
“第一次实战任务的感觉如何?”雷战问,语气不像平时那么严厉。
周闫沉默片刻,诚实回答:“比训练残酷得多。在训练中,失误可以重来。在实战中...”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雷战理解地点头:“每个战士都要经历这个过程。重要的是,你带领队伍完成了主要任务,救出了人质。”
“但代价太大了。”周闫的声音中带着自责,“如果我计划更周全,或许李小虎他们就不会...”
“战争中没有如果。”雷战打断他,“作为指挥官,你必须接受一个事实:无论计划多么完美,总会有意外发生,总会有牺牲。你的责任不是追求零伤亡,而是在尽可能减少伤亡的前提下完成任务。”
周闫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雷战站起身,走到窗前:“周闫,你父亲第一次带队执行任务时,也失去了两名队员。他曾经告诉我,那种感觉就像心中被挖走了一块肉,永远无法填补。”
周闫抬头,这是雷战第一次主动提及他父亲的往事。
“但他也从那次经历中学到了重要的一课。”雷战转身,目光深邃,“在战场上,我们不能被悲伤和自责压垮,因为还有更多的人需要我们去保护。真正的纪念,是带着逝者的意志继续前行。”
周闫默默记下这些话。他知道这是雷战用自己的方式在安慰和指导他。
离开简报室后,周闫没有立即回宿舍,而是来到了基地的训练场。清晨的阳光洒在障碍设施上,一切都与昨天一样,但在他眼中,这个世界已经不同了。
他在训练场边坐下,从战术背心中取出一个小本子,开始记录这次任务的心得和教训。这是父亲笔记中养成的习惯,如今成了他自我调节的方式。
“周队长?”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闫转头,看见楚月站在不远处。她已经换下了军装,穿着一身简单的便服,看起来更像是邻家姐姐,而非严厉的心理教官。
“可以坐在这里吗?”她问。
周闫点头示意。楚月在他身边坐下,没有立即说话,只是陪他一起看着训练场。
“第一次失去战友的感觉,我很清楚。”最终,楚月轻声开口,“我父亲牺牲时,我十岁。那种空洞和痛苦,至今仍然记得。”
周闫有些惊讶地看向她。楚月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去。
“我选择心理学,最初是为了理解为什么父亲要选择那样危险的工作,为什么他宁愿离开家人,也要奔赴战场。”楚月的目光变得深远,“后来我明白,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有些责任总得有人去扛。”
周闫轻声问:“那你原谅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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