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在脑海里操盘
傍晚时分，别墅内的气氛明显变得不同。佣人们脚步匆忙，楼下传来赵月梅提高嗓音的指挥声，夹杂着苏雨晴不耐烦的抱怨。
苏念换上那件灰色的连衣裙，裙子有些宽大，更衬得她身形纤细单薄，仿佛能被风吹走。她安静地坐在床沿，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完美扮演着那个畏缩、自闭的苏念。
然而，她的内心正在高速运转，如同一个隐藏的指挥中心。
“目标一：生存与立足。” 她在脑中冷静地列出计划。“短期策略：维持伪装，降低威胁，观察收集信息。利用‘失语’和‘自闭’作为保护色。”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门被推开。是张妈，她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脸上带着几分为难。
“念小姐，”张妈小声说，“太太……让我给你送件衣服，说是晚上穿这个。”
苏念抬头，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张妈打开，里面是一件颜色俗艳、款式过时，甚至能看到线头的连衣裙，明显是苏雨晴淘汰下来，用来羞辱她的。
苏念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灰色裙子。
张妈明白了她的意思，松了口气，又有些心酸：“也好……也好，那件……不穿也罢。”她匆匆将盒子拿走，“等下宴会开始，我会来叫你，你就跟在我身边，别乱走。”
苏念顺从地点点头。
张妈离开后，苏念走到书桌前。晚宴还有一段时间，她不能浪费。她需要保持思维的锋利，更需要寻找获取信息的渠道和积累初始资本的可能。一个无法说话、没有自由的人，该如何做到这一点？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旧书包上。她将它拿过来，仔细翻找。除了课本，她在夹层里摸到了一个硬物——一个非常老旧的、屏幕很小的便携式电子词典。这是苏念生母在世时给她买的学习工具，后来被她遗忘。
电量不足的指示灯微弱地闪着红光。
苏念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功能很简单：查单词，记事本，还有……一个需要手动输入网址的、极其简陋的网页浏览器。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机会！
她立刻尝试连接网络。苏家的Wi-Fi密码她自然不知道，但她记得刚才在窗边，看到楼下花园里有个负责修剪花木的年轻花匠，休息时似乎在用手机玩游戏。或许……
她迅速在电子词典的记事本里，用拼音打下几行字（她不确定这设备是否支持汉字输入）：
“WO XUYAO BangZhu。 WO Keyi Bang Ni Fenxi GuPiao， Zhu Ni Zhuan Qian。 Ruo Xiangxin， Ti Gong Wi-Fi MiMa。”
（我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分析股票，助你赚钱。若相信，提供Wi-Fi密码。）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冒险的尝试。对方可能完全不信，甚至可能告发她。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主动伸出触角的机会。她需要一个外界的“手脚”，一个哪怕最初级的盟友。
她将电子词典揣进裙子口袋里，决定找机会接近那个花匠。
这时，门外传来赵月梅高昂而假惺惺的声音：“雨晴，动作快点儿！顾先生马上就要到了，你这身裙子真漂亮，今晚一定能给顾先生留下好印象！”
“妈，那个哑巴呢？不会又躲起来了吧？”苏雨晴的声音带着恶意。
“张妈会看着她。只要她安安静静待着，不给我们丢脸就行。”
脚步声渐远。
苏念垂着眼，指尖在口袋里的电子词典上轻轻摩挲。
顾先生……留下好印象……
她回想起沈逸辰最后的话——“谢谢你帮我引荐顾言深”。
一个模糊的计划雏形，开始在她脑中形成。她或许无法在今晚开口说话，但她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给这位“顾先生”，留下一个绝对深刻的“印象”。
前提是，她必须先解决最基本的通讯问题。
她走到窗边，看到那个年轻花匠正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休息，摆弄着手机。
机会，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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