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棘巷的小型基站则充满了市井气息。巷口的王大爷主动把自家的院墙让了出来,让工匠们在墙上打洞穿线。基站的天线藏在一棵老槐树的树杈里,外面裹着伪装成树皮的防水布,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样既不挡路,又能让巷子里的令牌都收到信号,”王大爷蹲在门槛上,看着工匠们连接线路,“前几日我家小孙子用令牌叫车,在巷子里总显示‘信号弱’,这下好了,站在院里都能叫到车。”)
(基站设备的制造是整个工程的核心。林工的工坊里,十几个工匠围着车床忙碌,铜线圈在车床上高速旋转,甩出细碎的铜屑,像金色的雪花落在地上。信号收发器的外壳用铝合金压铸而成,表面镀了层防锈膜,能抵御疏勒河的潮气与西域的风沙。林工发明了一种“信号增强器”,装在收发器内部,能将微弱的卫星信号放大百倍,哪怕在地下的地铁隧道里,也能收到清晰的定位信息。
有次测试信号收发器,林工带着设备去戈壁滩,那里远离城市,干扰少,最适合校准参数。正午的太阳烤得沙子发烫,温度计显示地表温度超过五十度,收发器的外壳烫得能煎鸡蛋。林工却浑然不觉,眼睛紧紧盯着示波器上的信号波形,当代表卫星信号的尖峰稳定地出现在屏幕上时,他突然跳起来,像个孩子似的拍手:“收到了!真的收到了!”同行的学徒看着他被汗水浸透的后背,突然明白,这看似冰冷的机器里,藏着多少滚烫的期待。
基站的供电系统也颇具巧思。骨干基站的底部装着四块太阳能板,板面能随着太阳的移动自动调整角度,哪怕在冬日斜射的阳光下,也能高效发电。太阳能板连接着一组大容量蓄电池,白天储存的电能可供基站夜间运行;同时接入地铁的备用电网,形成“双保险”。林工特意在蓄电池的外壳上钻了些小孔,装上散热片,防止夏季高温导致电池鼓包——这是他在测试时吃了亏才想出的法子,上次有块电池因散热不良炸开,把他的眉毛燎了一半。)
(一个月后,十二座骨干基站全部建成,像十二座沉默的哨兵,矗立在安西的各个角落。钟楼广场的基站铁塔上,信号发射器的指示灯闪烁着绿色的光芒,与广场上的宫灯交相辉映;西域文化园的佛塔顶,天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与夜空中的星星对话;城东机场的基站旁,客机起降的轰鸣声与基站的电流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新旧交融的乐章。
林工带着测试团队进行首次全网信号检测,他们乘坐地铁从城东到城西,手里的定位终端屏幕上,一个小小的光点始终稳定地显示着当前位置,误差不超过两尺。在沙棘巷的老院里,王大爷的小孙子拿着令牌跑前跑后,屏幕上的信号强度始终显示“满格”,孩子兴奋地大喊:“爷爷!令牌知道我在院子里哪棵树下!”在西域文化园的密林里,测试人员举着终端穿过层层枝叶,定位依旧精准,连他们停在林间小道上的马车都能在屏幕上清晰显示。
赵宸闻讯赶来,亲自测试地铁隧道里的信号。列车驶入城西商栈站时,他打开定位终端,屏幕上不仅显示着当前站台的名称,还跳出了附近三家商铺的位置——“阿依古丽琉璃坊”“张记胡饼铺”“西域香料行”,精确到门牌号。“这系统比预想的还要精准。”赵宸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光点,语气中带着赞叹,“以后商队运输货物,哪怕在戈壁滩上,也能知道具体位置;百姓走夜路,家人通过令牌就能看到他是否平安到家。”)
(小型基站的铺设如同毛细血管的延伸,深入安西城的每个角落。工匠们背着轻便的设备,走进狭窄的老巷、茂密的果园、偏远的工坊,将信号的“触角”伸向每一个信号盲区。在北城的书院,基站被装在藏书楼的顶层,天线伪装成一支巨大的毛笔,既不破坏古朴的景致,又能让学子们在自习时用令牌查阅资料;在南城的货栈区,基站建在仓库的屋顶,信号穿透厚厚的麻袋,让每辆运货的马车都能被实时追踪;在疏勒河的渡口,基站装在摆渡船的桅杆上,连河面上的船只都能被准确定位。
安装基站的过程中,发生了不少暖心的故事。有个独居的老嬷嬷,住在城郊的胡杨林边,令牌总收不到信号,工匠们特意在她家门口的胡杨树上装了个微型基站。老嬷嬷每天给基站的太阳能板擦灰,说这“铁杆子”比儿子还贴心,“知道我老婆子怕孤单,总把信号送过来”;有个在沙漠边缘放骆驼的牧民,以前用令牌叫车总掉线,小型基站建好后,他特意骑着骆驼给工坊送了袋新鲜的驼奶,说“以后接客人再也不怕迷路了”。
林工把这些故事都记在本子上,每页都画着基站的简笔画,旁边标注着安装的日期和百姓的反应。“这基站不光是机器,更是连着人心的线。”他在本子的扉页写道,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像极了信号在空气中流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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