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刚让青黛把沾了酒渍的锦被抱去浆洗,殿门就被“砰”地撞开。寒风卷着雪沫子灌进来,吹得烛火噼啪乱颤,映得门槛上立着的人影愈发冷硬——凌云一身银甲未卸,肩甲的兽首吞口还沾着半截枯草,显然是刚从城外演武场赶回来。
她扫过满地狼藉:打翻的酒壶滚在博古架下,琥珀色的酒液在金砖地上漫开,混着啃剩的鸡骨头,活像个被打劫过的酒馆。目光最终落在赵宸后脑勺的纱布上,眉峰拧得能夹死蚊子。
凌云(抬手将剑鞘往掌心磕了磕,甲胄上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殿下昨夜在万花楼搂着红倌人喝到三更,今早回府就把青黛堵在柴房调戏,结果自己撞在铜炉上磕破头——这“京城第一废物”的名声,怕是要刻进皇陵的墓碑里了。
赵宸正对着铜镜摆弄后脑勺的纱布,闻言回头时,恰好撞见她甲胄反射的冷光。原主的记忆里,这位女战神的眼神比冰棱还尖,每次她这样说话,不出三句就得动手揍人(虽然原主每次都抱头蹲防,挨揍也不敢吭声)。
赵宸(摸着纱布笑):凌侍卫刚从演武场回来?看你甲胄膝盖处的泥点,今日骑射考核又拿了第一?
凌云握剑的手猛地一顿。她今早确实在演武场破了禁军骑射纪录,三箭全中靶心,这事刚由兵部报给皇帝,九皇子怎么会知道?他不是该在醉醺醺地找醒酒汤吗?
凌云(语气稍缓,却仍带刺):三皇子派来的人刚走,说明日御马场赛马,赌你连马镫都踩不稳。他还放话,要是你敢去,就把你捆在马尾巴上绕场三圈,让全城百姓都瞧瞧九皇子的“威风”。
赵宸从原主记忆里扒出画面:去年赛马,原主被赵峰的人偷偷抽了马筋,摔得肋骨断了三根,躺了三个月,赵峰还让人画了幅《九皇子滚泥潭》的画,在教坊司传得沸沸扬扬。他摸出系统面板,指尖在“马匹强化剂”和“防滑马靴”之间划了划,忽然停在“悬浮滑板”上——这玩意儿在雪地跑肯定带劲。
赵宸(忽然笑出声):告诉三哥,明日我不仅去,还给他备了份大礼——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贴地飞行”。
凌云皱眉时,听见他对着空气碎碎念:“得兑换个GPS定位器,免得那孙子又在赛道上挖陷阱。再弄套碳纤维护具,轻量抗造那种,摔了也不疼……”
“碳纤维?”凌云忍不住插言,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那是何物?比玄铁甲还结实?”
赵宸差点咬到舌头,这才想起现代词汇不能乱说。他打哈哈糊弄过去,看着凌云转身时甲胄关节发出的“嘎吱”声,突然在系统里搜“静音轴承”——这女战神的战甲太吵,下次真遇上刺客,怕是十里地外就能听见动静。
青黛(端着姜汤进来,刚跨进门就踉跄了一下):殿、殿下!您快看院外!三皇子的人把“畏罪潜逃”的牌子都挂府门上了!红漆写的字,隔着一条街都能瞅见!
赵宸扒着门缝一看,果然见两个小厮正踩着梯子往门楣上钉木牌,红漆写的“九皇子怯战”四个字歪歪扭扭,墨汁还顺着木纹往下滴。原主的记忆里,每次赵峰想羞辱他,都来这一套。
赵宸(摸出个弹弓——系统兑换的合金款,弓臂泛着哑光):青黛,借你发簪用用。
青黛把银簪递过去时,眼睁睁看着他三两下将簪子掰弯当弹丸,拉满弓弦“咻”的一声。那弹丸正中木牌绳结,牌子“啪”地砸在小厮后脑勺上,两人抱着头就跑,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耗子,连梯子都忘在原地。
青黛(捂着嘴笑,眼角的泪痣都在颤):殿下好准头!比戏园子里耍飞刀的镖师还厉害!以前怎么没见您玩过这个?
赵宸正得意,却见凌云不知何时站在廊下,银甲上的雪化成水,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的印子。她盯着他手里的弹弓——这玩意儿造型奇特,弓臂是从未见过的金属,握手处缠着防滑绳,绝非凡品。
凌云(突然出手扣他手腕,指节泛白):这弹弓哪来的?宫里造办处的图谱里,从未见过这种样式。
她的指力能捏碎核桃,赵宸却借着现代格斗术的卸力技巧,手腕一翻就挣脱开。这动作快得像残影,凌云瞳孔骤缩——这是军中秘传的“锁喉卸骨手”,连禁军统领都未必练得这么熟练,九皇子怎么会?
赵宸(晃了晃弹弓,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梦里一个白胡子老头给的,说能打跑偷鸡的黄鼠狼。你看,刚就打跑两只“大耗子”。
凌云盯着他后颈看了半晌,那里有块淡红色的月牙胎记,原主自小就有,总不会是换了个人。她收剑入鞘时,听见赵宸又在对着空气嘀咕:“得弄把无声手枪防身,这古代冷兵器太费体力……不过现在用太早,得藏好了……”
“手枪?”凌云脚步顿住,回头时却见赵宸正蹲在地上画图纸,嘴里念叨着“气缸”“活塞”“涡轮增压”,画出来的东西四四方方,下面还画着四个圆轮子,轮子上写着“米其林”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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