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棱棱!”一只携带着“捷报”的鸽子,刺破夜色,直飞殿梁。
当陵坪的鸽子飞向京城时,苏府的焚稿铜盆尚有余温。
灰烬中仿佛还有墨魂在泣,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绝望的气息。
郑茗的心如同擂鼓。从看到苏明远落泪的那一刻,不祥的预感缠绕上来。废稿世界的偏差让她心惊,陵坪书斋必然已遭毒手。
她抓住苏明远的手,声音急促:“明远,陵坪书斋。张申的手一定伸过去了。那些稿子……留在那儿太危险了。我们得想办法。哪怕……只烧掉最关键的几页?或者……或者……”她脑中飞快运转,试图想出补救之法。
郑茗想呼唤管家,想让他立刻派人飞马传信远州的心腹,销毁敏感的手稿。但话未出口,她自己已先颓然,太迟了。从京城到远州,信鸽比人快。张申的爪牙必然已抢先一步,她只能徒劳地抓紧苏明远的手。
第三日,破晓。
“开门!奉旨拿人!”
府门在巨力下轰然洞开,甲胄寒光刺目。如狼似虎的禁军汹涌而入,为首的是右侍郎赵璠,张申座下最凶恶的忠犬。
苏明远与郑茗刚奔至前院,赵璠的宣旨声已响起:
“奉旨查翰林学士苏明远,心怀怨怼,暗结党羽,更于远州陵坪书斋私藏反诗,诽谤新政,诋毁朝纲,污蔑圣上,罪证昭昭!着即褫夺所有官爵。押付刑部天牢候审。其府查封,一应人等,不得擅离!钦此!”
苏明远如遭雷击,他双目赤红,嘶声怒吼:
“构陷!陵坪之物……”
“拿下!”赵璠暴喝如惊雷,瞬间将苏明远的辩驳吞没。
两名魁梧禁军锁住苏明远的双臂,铁链硌进他的皮肉。
“大人实乃冤屈!陵坪之……”郑茗面无血色,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去,拉住苏明远。
“滚开!”赵璠眼中凶光毕露,一脚狠狠踹在郑茗肩头。她踉跄着摔倒在地。
“一介贱婢,也敢阻挠皇差?”
苏明远被强行向外拖拽,他拼力回头,最后一眼投向跌倒在地的郑茗。
郑茗心下明白,张申早已断了苏明远所有自白之路。泼上这盆脏水,就是要他永世不得翻身。焚尽诗稿不过是徒显心虚,加速了这出早已编排好的戏码。
“陵坪诗案”——这始于“抄袭”风波,掘根索命的绝杀之局,终于引爆。
郑茗眼睁睁看着苏明远被粗暴地拖出大门。那身象征荣耀的官袍在挣扎中被撕裂,玉带崩落尘埃,被践踏于泥泞之中。
府门在她眼前关上,惨白的封条交叉贴在了大门之上。
“明远!”郑茗的哭喊被门板阻绝,她被关入了这座活人坟茔。
门外,市井的喧嚣如蚊蝇,嗡嗡鼓噪:
“听说了吗?苏学士……啊呸!是逆犯!陵坪书斋抄出反诗了!”
“反诗啊!诛九族的大罪!”
“啧啧,平日道貌岸然,谁知包藏祸心!圣上待他何等恩厚……”
风何向,人何倒?脏水倾盆,便成了如山铁证。
郑茗瘫坐在地上,周身血液被冻结成冰。
张申,断章取义,栽赃陵坪……够狠!够毒!这崩坏的废稿世界,这因她而改变的走向,将苏明远推入了绝境。
废稿里的“险险过关”已成泡影。
那封来自前世记忆中的退稿邮件,那彻底偏离的剧情,在脑海中尖叫:这个世界因她而变,也必将因她而救。她是唯一的变数。
郑茗看着紧闭的大门,感受着这活棺材般的窒息,眼中燃起不屈的星火。
“我必须出去!只有撕开这樊笼,才能力挽狂澜。才能将陵坪泼来的脏墨,彻底曝晒在青天白日之下!”
焚稿断不了暗箭,谨慎阻不了构陷。如今,唯有一条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血海深仇直到此刻,才真正露出它最锋利的獠牙。苏明远身陷囹圄,郑茗困于囚笼。
不屈的火焰,正在疯狂地跳动,积蓄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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