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查到是何人下毒!”
“别急,是本宫身边的钟福光。
本宫不曾叫人声张,细细追查才知道,他原来一直都是那位的人。”
窦皇后安抚地拍了拍窦雪辞的手。
可她怎能不急,上一世姑母便是突然急病去世,这一世竟提前那么多。
深思几分,便猜到大抵是因她的缘故。
若是前朝有自己这个后起之秀,后宫又有姑母坐镇,窦家势头如此之盛,昭明帝自不愿见。
于是先除掉一个,他才能安心。
忽而想起什么,窦雪辞忙又问,“姑母,从前许多事,可曾叫他沾过手?”
“你放心,这宫里,除了又青是本宫的陪嫁,本宫谁也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方姑姑立在一旁,眼睫微微颤动,湿湿热热的。
“奴婢陪娘娘自小一起长大,绝不会背叛娘娘!”
“本宫自然知道,好了,瞧你一把年纪,还在他们两个小孩子面前掉眼泪。”
窦皇后笑着嗔了方姑姑一眼。
“母后,难道不处置钟福光?”
昭阳心中不平,问道。
“他是自打本宫入宫时就跟着伺候的老人了,若是贸然处置,定会惹人怀疑,说不准还会打草惊蛇。
暂且留着他的命,本宫自有打算。”
窦皇后眉间闪过一丝杀意,又说,“辞儿,本宫想将暮荷依旧留在宫里,她医术出众,或有大用处。”
“如今国公府里,无人敢对臣下手。她留在姑母身边,臣心中也放心不少。”
窦皇后颔首,看了看昭阳,想着接下来的话,叫她听着终归不大好。
于是找了个借口先叫昭阳离开,见她走后,才说,“你离宫这几个月,陛下虽没有复韦氏那贱人的位份,可却偷偷去她宫里许多回。
如今陛下对本宫连表面功夫都不愿维持,鲜少过来。
甚至于对本宫多有防范,每每送去御前的东西,他是一口都没吃过。”
窦雪辞听着,心中一惊,“姑母,是想…”
“哼,他想对本宫下手,本宫又何尝不是做梦都想杀了他!
他害死本宫的太子,又将韦氏那个贱人的孩子送给本宫养,将本宫当成傻子一样戏弄!
还有你父亲,谁不知娄世铮与他是少年时就结下的情份。
除了在宝庆嫁给娄元铎一事上,二人曾起过龃龉。
从前,他对娄世铮何等信任,朝中文武谁也及不上!
害死你父亲,定是他暗中授意!否则娄世铮堂堂郡王,他做什么要去嫉恨一介外臣?”
窦皇后笑意不达眼底,泛着骇人的寒意。
又说,“只怕他也知道你会往此处想,从今往后只会更加防范,不趁早下手,窦家依旧寸步难行。
若本宫猜得没错,这次他也只会封你一个虚名,不加以任何实权。”
“是,臣也是这样猜测。”
窦雪辞说话间,脑中快速思虑,还是决定将蔺靖川假死一事,转告姑母,也好叫她有个准备。
于是挥退方姑姑后,二人说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将计划全盘托出。
窦皇后心中惊诧不已,没想到那个被兄长养在身边许久的义子,居然是皇太孙…
可转瞬,又是一阵大喜,她正愁师出无名!
“如此正好,打着拨乱反正的旗号,那些先皇旧臣若是知道,只怕还有倒戈的。”
可细想想,又打量着窦雪辞,眼眸沉下来,“辞儿,你别怪姑母多心,本宫只怕你走了本宫的老路。”
“姑母尽可安心,臣心中明白。”
窦皇后见她胸有成竹,才安心一些。
“如此就好,本宫还有一事要同你说,太子要择选新的太子妃了。”
窦雪辞一惊,说道:“庄婉卿死了?”
“还没有,可昨日太子上奏,说查出太子妃身染寒症,此生无法孕育子嗣。
陛下为子嗣考虑,允了太子的请求,不日贬黜太子妃的圣旨就会下发。”
蔺鹤屿早大军几日回京,因遭群臣弹劾,被昭明帝勒令在东宫思过。
倒是叫他发现了庄婉卿身上寒症的事,正好有借口发难。
“姑母可知陛下看上了谁家。”
窦雪辞问道。
“勇国公的孙女,卫乘歌。可眼下看,却未必是她了。”
“不,只怕还是她。”
窦雪辞明白窦皇后所指为何,平南郡王妃就是勇国公的女儿。
昭明帝不处置娄世铮的家人,也有这个原因。
勇国公是本朝一品国公中,唯一的三朝元老,卫家世代驻守南方,是靖国与燕国之间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昭明帝登基后,让娄世铮娶勇国公的女儿,打得就是新旧联姻的主意。
如今娄世铮获罪,就需要有人顶上,继续维持新旧两派的和睦。
且勇国公手握重兵,若他肯扶持蔺鹤屿,成王再如何蹦跶,都没有登基的可能。
军权,胜于一切!
窦雪辞便将此中猜测说给窦皇后,她才道:“如此看来,这卫家的小女儿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