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陈氏听了,气得手都在哆嗦,嘴唇嗫嚅,一时竟说不出什么来骂她。
窦竹音见状,忽然起身,挡在三太太跟前,“嫂子的心也太大了,你娘家是什么东西,还要咱们说吗?
家奴出身,一朝得势,眼睛就盯着天上看!
我大妹妹是什么人品,就是你们正经尤家的公子来了,也够不上!”
尤蕙娘的母亲曾是尤家的奴婢,因爬了尤家老爷的床,才能脱了奴籍。
她此生,最恨旁人说起这个。
因此当下就跟斗鸡一样,梗着脖子同窦竹音骂起来,“我还没说姑娘的不是,你自己捏着掌家权,什么好的都给自己留下,锦衣玉食,比嫡出小姐还尊贵。
可你哥哥躺在床上,连口好药都没得吃!
按说新媳妇进门,也该叫我管家!
三太太不提,姑娘自己也霸占着,这笔账还没算,你倒先说起我娘家的不是!
若这样,就休了我,大家一拍两散!”
尤氏自觉得嫁给窦思笃那样半只脚在棺材里的,是委屈了她的人品样貌,因此时时埋怨。
而窦思笃又被她迷得是神魂颠倒,说什么都应。
尤氏便强硬起来,三不五时拿婚事出来说话。
每每如此,三太太为了儿子,都忍下她。
倒是纵得尤氏越发张狂。
窦竹音气得浑身发麻,“我何时叫哥哥没有好药吃,任凭灵芝人参,你们什么没有!
老太太又顾念着哥哥的身子,流水一样的补品送过来。
别叫我拆穿你!前儿是谁叫小丫鬟卖了一根大哥哥吃的人参,那银子全补贴了你娘家去!”
三太太一听,险些没晕过去,她儿子吃的药,竟也被这毒妇拿出去卖了。
指着尤氏不断发抖,另一手抚着胸口半天都缓不过来,惊得窦竹音连忙叫人请大夫过来。
尤氏怕三太太当真气出个好歹,才不敢继续说。
可心里却不服气的很,自顾自抠弄着葱白玉指上染红的指甲,半分也不关心陈氏的身子如何。
窦竹音瞧见她那样子,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耳边顿时嗡嗡作响。
心知这样定然不行,尤氏心大,自己终究是小姑子,身份上矮她一头。
太太又软弱,不是个能压住人的。
若要治尤氏,定得请一个人回来!
翌日
三太太好了些,与窦竹音坐在屋里,拉着她的手直哭。
说自己眼瞎,如今给家里招了这样一个祸害回来。
“母亲别急,昨儿我回了老太太,请了一人回来坐镇。且等着,那人定治得她服服帖帖!”
说着,外间又传来动静。
尤氏打扮得妖艳,穿着一件桃红色的衣衫进来。
“太太今日觉得怎么样,儿媳来看您了。”
陈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就说,“我不用你看,你出去!”
尤氏自认拿捏了窦思笃,就是拿捏了整个三房,根本不惧,自顾自坐下。
“太太何必动气,又伤了身子,回头大爷知道,连病也不能好好养。
昨儿我那个提议,太太觉得怎么样?
早日说定了,我好回家,去同我舅舅商量。”
“呦,我这耳朵里,怎么传进几声犬吠?三太太何时在院里养了什么不三不四的畜生?”
金玉簟的肚子已经显了怀,一边一个小丫鬟精心伺候着。
还未走进来,就已经听见那伶俐的声音。
陈氏看向窦竹音,顿时明白她先前说能治住尤氏的人是谁。
激动地要从榻上起来,赶忙招呼人去给金玉簟上茶,竟是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像看见了什么救命的菩萨一样。
因窦明怀在窦雪辞离京后突然急病去世,金玉簟只着一身素衣。
“几日不见,太太怎么憔悴成这样?”
她走上前,拉着陈氏的手一脸担忧。
忽然回头,眼眸如刀子般狠狠剜了尤氏一眼,说道:“你婆母病做这样,你却穿红着绿,打扮得跟个妖精一样!
尤家便是这样教养女儿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尤蕙娘在三房里耍横,是拿准了一家子面团,不敢真同她撕破脸。
可金玉簟不同,她家里得势,又惯来是个牙尖嘴利,没理还要争三分的人。
尤氏欺软怕硬,被指着鼻子骂了,也不敢出声,缩着脖子只当没听见那话。
金玉簟却不饶她,又说,“我听说有的人,想将她娘家那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说给咱们大姑娘入赘!真是笑掉人的牙齿!
叭啦狗他还想咬月亮,我呸!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金玉簟朝着尤氏,狠狠淬了一口。
唾沫星子喷在脸上,尤氏气得咬着牙想反驳,可又想想金玉簟的哥哥据说快要进京做京官了。
到时候,官职定然是在她父亲之上的,便更加不敢得罪。
生生咽下这口气,只等着金玉簟走了,她是要好好闹一场的!谁叫她心里不痛快,她也不能饶了那人!
谁知,金玉簟这一来,竟住下了。
老太太那里是说,家中不能无人支应,窦竹音到底是姑娘家,有些奴大欺主的,她脸面薄,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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