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要做什么!两军交战,拼得是将士们的一腔热血,绝非阴谋诡计!”
呼延毕力年轻时,曾有幸在战场上见过窦苌弘。
虽是敌对,可同为将领,他亦十分佩服窦苌弘忠勇无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姿。
“哼,汉人有句话,叫兵不厌诈,呼延将军没听说过?”
贺兰博嗤道。
——
转瞬,一连五日,两方交战,北狄节节败退。
虽没有如那日爆发大规模战斗,却算下来,又损三万将士。
而靖国,有窦雪辞和霍景川两员猛将。又加上玉璇四人,还有冯屠和吴莽悍匪一样的作风,杀得北狄尸横遍野。
己方折损,一共不过一万人,士气大振!
贺兰博终于坐不住,送了一名使臣,孤身入烬云关和谈。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窦雪辞命人接待,却对和谈一事,避而不答。
使臣游说不下,当夜离开烬云关。
走前,悄悄给了窦雪辞一封信。
“你要去?”
营帐内烛火摇曳,两道人影斜长映在地面上。
霍景川看过信,面色隐隐有些担忧。
贺兰博约窦雪辞两日后,巫溪山下一见。
巫溪山位于两国交界之处,地势险峻,重峦叠嶂。
若是贺兰博提前在高处设伏,极难察觉。
“你在北狄多年,也只查到我父亲的死或许与军中高阶将领有关。
当年那一战,所有将领,在京中时我也查过,依旧没有任何指向证据。
如今贺兰博突然出现,或许也只有他这个北狄王族,才能给我答案。”
窦雪辞沉声道。
“那也可以待我亲手将贺兰博给你抓来,严刑拷打,不信他不说!”
她却摇了摇头,“北狄虽然损兵折将,如今却仍有十三万大军。
就算战败,他们要护着贺兰博逃走,也绝非难事。”
最重要的是,窦雪辞不想赌。
她迫切地想知道,当年父亲为何会死在烬云关,当真是因为一个小小细作从背后偷袭吗?
“好,我陪你去!”
霍景川知道劝不住,走到窦雪辞身侧,弯腰蹲下仰视着她,目光坚如磐石。
两日后,巫溪山下。
霍景川装扮成普通亲兵护卫,紧紧跟在窦雪辞身后。
贺兰博早早在此等候,身边也只跟着一名护卫。
他摆了一张简单的桌案在前,上头放着一壶好酒,和几道北狄特色菜肴。
卸下甲胄的窦雪辞,只着一袭红色暗纹劲装,墨发用一根简单的银簪高高束起。
边关漫天黄沙,将她原本在京中养得白皙柔嫩的肌肤,磨得已经有些粗粝。
可却半分不折她的容颜,比之从前雍容华贵的模样,如今锐利难挡,眉间英气更盛。
“窦将军要不要尝尝我们北狄的烈酒,比之你们靖国的酒如何。”
贺兰博亲自斟上一盏,放在窦雪辞面前。
“大王子不必绕弯子,本将军时间有限。”
“呵呵,窦将军快人快语,这一点,倒是不像靖国女子,矫揉做作!”
贺兰博笑着打量窦雪辞,如此近距离,他才能看清窦雪辞的容颜,比之他们北狄第一美女不遑多让。
若能驯服这样的野马,岂不是两全其美,于是心下动起念头。
“我靖国女子百花齐放,有聪慧伶俐者,有豪放不羁者,有雷厉风行者,亦有温婉如风者。
包容万千,花成花,树成树。
大王子所言,实在狭隘至极。”
窦雪辞声音不高,平稳叙述着,眉眼之间却自信又张扬。
贺兰博微微一怔,他本以为女子都喜欢别人夸她特别。
少顷,才说道:“那本王子有机会还真要去靖国好好领略一番。”
话中意思,不免有轻视靖国女子之感。
窦雪辞脸色不愉,凝眸一片冰寒。
“大王子约本将军前来,若只是为了说这些,恕不奉陪!”
见她起身离开,贺兰博当即出声:“窦将军,难道真的不想知道你父亲到底死在谁手中吗。”
窦雪辞瞬间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贺兰博。
“别急,窦将军请坐。”
又道:“都说是我北狄细作潜入军中射杀了你父亲,可那一箭,根本没有射中!
此事,恐怕全天下,除了真正的凶手,也只有本王子知道。”
“大王子请说。”
窦雪辞平静的眼眸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窜动,一只手骤然攥紧。
“当时随军出征的将领,有一人乃是本王子的武学师父。
两军战况惨烈,也十分混乱。
他却一直悄悄盯着你父亲,时刻准备偷袭。
亲眼所见,第一箭射来时,根本未中!
而是紧跟着射来的第二箭,当胸而入,一击毙命!
事后,桑陌暴露,被靖国人当场杀死。我北狄勇士则将他视为英雄,本王子的师父才顺势而为,瞒下了此事。”
“他可看到,射出第二箭的人是谁。”
窦雪辞声音极缓,她在奋力克制着胸口不断翻涌的血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