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卿掩面哭着跑出去,一时不防,竟撞上了人。
“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公主殿下!”
宝庆今日以轻纱覆面,不同上回见,将整张脸都遮起来。
庄婉卿一抬头瞧见她那双瑞凤眼,竟然晃了神,只觉得和太子殿下十分相似。
却并未深究,正欲跪下。
又忽然想起她如今是太子妃,不必再如从前那般卑躬屈膝。
于是只欠身行个半礼,“民女并非有意,还请殿下恕罪。”
宝庆瞧着今日心情极好,眉尾轻挑,说道:“罢了,我听说礼部送了聘礼去国公府。等正式册封下来,你也算是本宫的嫂嫂了。”
庄婉卿脸颊微红,宝庆又扫了她一眼,却十分轻蔑。
一个活不久的人罢了。
待宝庆离开,庄婉卿才继续又往外走,独自穿过垂花门,到一处无人的亭中坐下,默默垂泪。
忽而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抬头望去,瞧见对面桥上,是太子和一众年轻学子路过。
蔺鹤屿也发现了她,本想转身走的。
可庄婉卿忽然站起身,遥遥相望,满目痴狂。
因怕她大庭广众之下,又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只好独自过去。
“殿下…”
庄婉卿一见了他,刚止住的泪又落下来。
哪知蔺鹤屿却说,“你好端端的又哭做什么。”
如此一想,似乎每回见庄婉卿,她都在哭。
不是被谁欺负了,就是又受了什么委屈。
庄婉卿心口猛得一滞,从前她受了委屈,殿下向来都会帮着她。
又何曾用过这般不耐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殿下,婉卿究竟做错了什么,从前您分明…”
蔺鹤屿冷笑一声,打断她,“从前你也不是攻于心计之人。”
“殿下为何就是不愿意信我?那日并非婉卿有意算计,殿下当真要这般狠心待我吗…”
庄婉卿委屈地眼眶发红,甚至要忍不住说出口,当日冲出去救他,也是身后有人推搡,她才跌出去。
“庄姑娘原来在这里,叫我好找。”
项蘅芷扶着丫鬟的手,抬脚迈入亭中,笑容和煦端庄。
又向蔺鹤屿行礼,“殿下怎么也在这里。”
“你来做什么!”
庄婉卿蹙眉,语气冷硬。
项蘅芷似是没想到她这样的态度,微微怔住。
身侧的丫鬟立刻不悦说道:“庄姑娘这是什么态度,你方才在大长公主面前抄袭我家姑娘的诗作,我家姑娘不同你计较就罢了,还怕你伤心,特意来寻…”
“菊香,殿下面前不许浑说!”
又看向蔺鹤屿,“殿下别听丫鬟胡沁,一场误会罢了。庄姑娘是未来太子妃,必定品行高洁,怎会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来。”
庄婉卿简直气得胸口疼,还未出口反驳,就听蔺鹤屿问。
“可有此事!”
“殿下…”
庄婉卿看着蔺鹤屿,凄惨又自嘲地笑起来,自己从前与他传信,字字句句,他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才情。
可如今却因项蘅芷一句话,就这般质问自己。
“婉卿没有做过!殿下你当真信她,不信我?”
项蘅芷的丫鬟菊香又小声嘀咕,“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还敢抵赖!”
蔺鹤屿刚有松动的心,瞬间又冷硬起来,越发厌恶庄婉卿。
便道:“你身为太子妃,一言一行都该慎而重之!如今,却一再生事,成何体统!”
庄婉卿险些站不稳,只觉得蔺鹤屿所说每一个字都像利刃扎在她心口上。
“殿下,臣女相信庄姑娘并非有意,殿下就莫要责怪了。”
项蘅芷开口求情,蔺鹤屿看向她,越发觉得该是如此端庄大方,进退有度之人,才配得上太子妃之位。
项蘅芷迎上蔺鹤屿看她那欣赏的眼神,羞红了脸,低下头。
“今日之事,项姑娘委屈了。
听说项姑娘醉心诗书,本宫那里恰有几份前朝大儒的孤本诗集,明日便叫人送去左相府。”
“殿下日理万机,连臣女的喜好竟也记得,那臣女便却之不恭了。”
“项姑娘不必与本宫客气。”
两人旁若无人般眉目传情,庄婉卿站在那里,从头到脚冰凉彻骨。
原来殿下的偏爱也可以不止对她一人。
蔺鹤屿回头,正对上庄婉卿眼底的哀婉,却不曾心软半分。
“你先去吧,本宫与项姑娘还有话说。”
项蘅芷轻轻一笑,眼底是属于上位者的嘲弄。
“民女告退…”
庄婉卿失魂落魄地离开,走出不远,又看向亭中那两道不断靠近的身影。
她的美梦,在这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碎了。
窦雪辞站起角落悄悄看戏,见庄婉卿走了,也正要离开。
忽然瞧见不远处的竹影下,有道浅碧色的身影微动,于是又停下脚步。
而亭中,项蘅芷看着蔺鹤屿,又说,“殿下这样对庄姑娘,不怕她伤心吗?”
蔺鹤屿却道:“娶她乃形势所迫,若非如此,本宫心中的太子妃,该是…”
说着,蔺鹤屿的目光落定在项蘅芷身上。
“殿下此话当真?那日迎春宴后,臣女伤心了许久呢。”
“阿芷,在本宫心中,她不及你半分。那日情状你亲眼所言,本宫亦是不得已。
可若立你为侧妃,终究委屈了你…”
蔺鹤屿面如冠玉,尤其一双瑞凤眼,如星辰般耀眼。深情款款看着一个人时,很难叫人不沉醉其中。
项蘅芷亦不能免俗,却在瞬间的沉沦过后,又清醒过来。
笑道:“有殿下此言,臣女甘之如饴。”
她自幼便被项家以未来国母的标准培养,权柄于她,比情爱更可靠。
项蘅芷听出来了,不远处的窦雪辞亦听懂。
方才蔺鹤屿那番话,分明是在诱导项蘅芷对庄婉卿出手,夺取太子妃之位。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倒是打得好算盘。
但项家意在太子妃之位,项蘅芷哪怕明白,也只会甘之如饴往里跳。
窦雪辞没了再听下去的兴趣,转身离开。
走出没多远,便遇上迎面而来的姚妙兰。
眼中兴起些兴味,上一世,姚妙兰便是在大长公主的诗会过后不久自尽。
如今瞧她这样子,倒是有些不同了。
大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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