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元铎选的地方是京郊十里外的望月坡,临开春,一望无际的芳草地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
一条名为“玉带” 的河水蜿蜒而过,清澈明净。
和风拂过,青草与湿润泥土的清新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众人下了马车,蔺昭阳拉着窦雪辞的手,“真舒服,你可不知道前些日子母后将本宫拘在宫里有多难受。
连十五那日灯会,本宫都没能去凑热闹。”
又悄悄趴在窦雪辞耳边,说道:“因那日的事,母后到如今都不给太子哥哥好脸色瞧呢。”
“公主与师妹说什么悄悄话呢,叫我们也听听~”
娄元铎穿着宝蓝色团花湖绸直身,后头还跟着庄婉卿。
“本公主同你说的着吗,若不是你说阿辞今日也会来,本公主才不赴约。”
蔺昭阳从前也没那么讨厌娄元铎,是自打庄婉卿出现后,他跟失了魂一样,到处发疯,这才厌恶起来。
碰了一鼻子灰,娄元铎也不生气。
依旧乐呵呵地,说道:“那是我借师妹的光了,那边大柳树下我叫人搭了秋千,公主可要去试试。”
“秋千有什么好玩的。”
蔺昭阳回身招手,叫婢女从马车里拿出两个精致的风筝来。
“阿辞,不如咱们去放风筝吧!”
窦雪辞笑着应,“好,许久没有放过风筝了。”
庄婉卿忽然说,“民女从前在乡间长大,倒是常放风筝,自入了京后,竟少有机会。”
“那有什么,不如庄姑娘同…”
娄元铎话说了一半,蔺昭阳已经拉着窦雪辞走了。
他在后头叫了几声,也无一人回头。
颇有些尴尬地看着庄婉卿,“这…不如我陪你去荡秋千吧…”
庄婉卿心底失落,勉强挤出笑容。
霍景川和窦明怀正坐在河边准备钓鱼,忽然听到不远处风中银铃般笑声。
“阿辞,快,再跑快些,就要飞起来了!”
蔺昭阳看着升起的纸鸢,眼中满是雀跃。
窦雪辞提着裙裾,向前跑得更急了些,手中的丝线轴轱辘辘地飞转着。
直到一阵风吹来,风筝顺势稳稳悬在天际。
蔺昭阳小跑过去,站在窦雪辞身边,笑声清脆悦耳。
“阿辞,你风筝放得真好!”
窦雪辞也笑得开怀,裙裾在风中猎猎作响,她仰起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上那支彩凤。
却不知,河边有人也看着她,亦是风景。
“景川哥,上鱼了!”
窦明怀忽然大叫一声,霍景川才回神,利落地收杆。
今儿他们运气好,竟然钓上不少鱼,娄元铎凑过来看时,提议不如待会儿就吃这些,新鲜的很。
众人皆没有异议。
窦雪辞觉着到下午风凉了,她素日畏寒,便去马车上加了件披风。
跟着出门的是琉云和玉璇,两人扶着她下来。
娄元铎看了看远处河边上独自站着的庄婉卿,又瞧瞧窦雪辞,他可是受人之托,今日要说和姐妹两个的。
几日前庄婉卿找到他,哭着说从前与窦雪辞有许多误会。
一直想找个机会说开,娄元铎才想出大家一起出游的主意。
“师妹。”
叫住窦雪辞,娄元铎说道:“我瞧庄姑娘一个人在河边,似乎是有心事,不如师妹去看看她?
你们女儿家在一处,有什么话不能说开的。”
“我说小郡王今日一口一个师妹的唤我,原来是改行当了说客。”
“她一个孤女,说起来可怜的。
寄居在你们府上,有时候自然难免多思多虑。
但我向你保证,庄姑娘为人真的很善良,只要你同她多接触,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娄元铎继续劝说,连窦雪辞冷嘲热讽也不生气。
“既然小郡王说的如此恳切,罢了,我就去和她说几句话吧。”
窦雪辞一副大度的样子,朝河边走去。
娄元铎满脸喜色,在她身后道:“我就知道师妹你心胸宽广!”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窦雪辞嗤之以鼻,若她不同意,恐怕就是心胸狭隘了吧。
“庄姑娘一人站在这里做什么,大家都在烤鱼,你怎么不去。”
庄婉卿回头,见窦雪辞果然过来,手心紧张地都是汗。
“除了小郡王,我同大家都不熟悉,他们似乎也不喜欢我…”
庄婉卿哀哀戚戚地垂下双眸,吸了吸鼻子,又说,“不过没关系,大姑娘能来同婉卿说话,婉卿已经很感激了。”
“好端端的你又哭做什么,像我欺负你似的”
窦雪辞冷下来脸。
庄婉卿被她突然一瞪,吓得肩膀微颤,眼泪控制不住,落得更凶了。
“大姑娘别误会,我不是有意的,你千万别生气…”
窦雪辞生得本就比她高,此刻眉间紧蹙,而庄婉卿哭得梨花带雨,还往后退了半步。
在不远处的娄元铎看来,就是窦雪辞又仗势欺人,把庄婉卿欺负哭了。
急得他立刻起身冲了过去。
“窦雪辞,你做了什么又把庄姑娘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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