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石家村。
那时,村子还被夕阳镀着一层温暖的金。炊烟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温柔地环抱每家屋顶。村口那块饱经风霜的青石碑,一位沉默的守卫,庇佑着石家村世世代代。
“砰!”
一声巨响,从溶洞深处冲天而起,震得整个村子都猛烈摇晃。屋顶的瓦片簌簌下滑,激起一片尘烟。村口的青石碑,发出低沉的呻吟,像被唤醒的古兽。
村里瞬间沸腾了。
“地震了?”
“山神老爷发怒了吗?”
村中老者,那具佝偻的身躯,以惊人的速度,冲出自家石屋。他那张核桃皮似的老脸,此刻写满了不祥。
他站在村口,颤抖着抬头,眺望溶洞方向。
“那些寻宝的来了!”老者的声音,从喉咙里艰难挤出。
石家村,世代守护着溶洞,那溶洞是村落的血脉,是族人繁衍的根基。
祖祖辈辈,口耳相传,溶洞深处藏着古老的秘密,大能的恩泽,以及古老的禁忌。
“非石姓之人,入者死。”这句祖训,锋利、残酷。
每逢天象异动,村中便会有预言流传,关于外来者的传说。那些外来者,贪婪,强大,他们渴望着溶洞深处的秘密,像饥饿的豺狼,渴望血肉。
族长石沧海,这个名字在石家村代代相传,与这片深邃的水下溶洞系统,已融为一体。他是村落的灵魂与守护者,石川和石涧的父亲,石幽兰的祖父。
他宽阔的肩膀,像两座被风霜磨砺的石山,抗住了所有的重压。他脸上那份沉稳,像深不见底的潭水,映照着溶洞里所有的秘密。
他不像仙人那样拥有强大的法力,但他继承了石家祖祖辈辈积累的智慧,对这片溶洞中禁咒的深刻理解与敬畏。
他深知此地并非寻常,任何试图打扰大能休息的行为,都会招致无法预料的反噬。这并非什么妖魔作祟,而是大能留下的法则,如同氧气般自然,却又致命。
“来了,终究还是来了。”石沧海的声音带着股疲惫。
全村老少,围绕在族长周围,他们的眼神里,恐惧与期盼,相互交织。
“族长,我们该怎么办?”
“是来抢咱们宝贝的吗?”
“他们可比上次那伙人多!”
石沧海缓缓抬手:“慌什么!石家村的血脉,从未因外敌而断绝!溶洞是我们的根,祖宗的规矩,不容外人撼动!”他声音不大,却瞬间镇住了所有的喧嚣。
“他们是寻宝的仙人,自诩凌驾于凡俗之上。他们不了解溶洞的规矩,不了解这片土地的禁忌。他们的法力,在这片被扭曲的土地上,也并非无往不胜。”
“我们石家村人,世代栖息于此,溶洞的每一个暗流,每一处岩缝,每一块嶙峋怪石,都刻在我们血脉深处,比刻在地图上更清晰,比刻在墙壁上更古老。我们是这片土地的眼睛,是这片空间的仆人。对溶洞的熟悉,便是我们最大的武器。”
石沧海的计划,并非鲁莽硬拼,而是智取。利用溶洞的诡异,让这些仙人知难而退。
他召集村中最精壮的汉子,石川、石涧,赫然在列。石川身躯魁梧,忠厚、耿直。石涧身形敏捷,狡黠、冷酷。
“我们不与仙人硬撼,那是螳臂当车!”石沧海强调,“我们只在他们必经之路设下障碍。让溶洞的禁忌,教他们做人!”
他细致地预估了仙人队伍的行进路线,可能带来的破坏,布置了多重备用方案。
他相信,只要仙人懂得敬畏,便会自行退去。
“那石亭,就是村长选的第一个阻碍点。”石涧继续回忆。
石沧海带着两个儿子和孙女石幽兰,埋伏在溶洞浅层一个隐蔽石亭,他只为口头警告或驱逐。他直言此地禁忌,意图将仙人,从歧路上,粗暴地推向唯一的生路。
然而,傲慢与轻蔑,噬了所有善意。
仙人队伍的副队长“日食”,他的身影在溶洞里,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狂野炽热。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他上前,那份姿态,比这片溶洞里任何一块岩石都要冷硬,比任何水流都要蛮横。他蔑视凡人,他看到石川试图阻拦,凡人的血肉,在他眼前挣扎。
未经请示,施展剑法,一剑,从背后撕开石川的血肉。
“大哥!”石涧喉咙里发出的哀嚎,那声音撕裂着无尽的悲恸与愤怒。
石川的身躯,在仙法火舌的吞噬下,瞬间燃烧,血肉模糊,最终化为灰烬,消散在溶洞里,只留下永恒的痛。
石沧海双目赤红,那份痛苦,焚烧着他理智最后的城墙。
但他未恋战,他明白,拼死不过是多添一具尸骨。
他与石涧、石幽兰利用对地形的熟悉,飞速逃离这片血腥。
在撤退途中,他那份对溶洞规则的熟悉,像一把被磨亮的刀,他引诱仙人去猜测某个不稳的石笋何时会倒塌,导致石笋瞬间增长,变得坚不可摧,阻拦追击的道路。他又引导他们去估算一处地下暗流的流速,使得暗流瞬间狂暴无序,将仙人队抛入水流。
仙人们追击中,屡屡触碰诡异障碍,被迫中断,眼睁睁看着石沧海一行人消失在洞窟深处。
独留那份愤怒,激起千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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