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这才“艰难”地、慢悠悠地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干裂,一双杏眼因为“病痛”而蒙着一层水雾,显得迷茫又无助,完全是一副濒死病弱的模样。她看着青袍男子,眼神涣散,仿佛不明白眼前的人是谁。
“你方才所言,从何处听来?”青袍男子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沈月“茫然”地眨眨眼,气若游丝:“……什么?我……我难受……头疼……像是要炸开……以前……以前爹爹采药时……好像……好像被类似的毒虫咬过……娘亲……娘亲就是这么做的……”她开始胡诌,将一切推给一个模糊的、已不存在的“过去”。
青袍男子眉头紧锁。采药人?郎中后代?流落风尘?这倒并非完全不可能。民间常有偏方奇术。
“你懂医术?”他追问,语气急促了几分。
沈月“虚弱”地摇头,又点头,眼神依旧“涣散”:“不……不懂……只是……只是记得一些……爹爹的笔记……还有娘亲……念叨的……好多都忘了……头好痛……”她恰到好处地表现出痛苦和记忆的模糊,增加可信度。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出一声更加压抑的痛苦闷哼,紧接着是器物被打翻的声音!
青袍男子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看向屋门的眼神充满了焦虑。显然,里面的情况正在急速恶化!
他再次看向沈月,眼神变幻不定。死马当活马医?这个女子来历不明,话语蹊跷,但此刻少主危在旦夕,随行的护卫虽武力高强,却对这等诡异毒素束手无策,临时去寻找名医根本来不及……
赌了!
青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对旁边的黑衣高手下令:“将她带进来!看好其他人,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是!”黑衣高手领命,毫不客气地将“虚弱无力”的沈月从地上提了起来。
王嬷嬷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这瘟神丫头怎么突然就被贵人看中了,但听到“格杀勿论”四个字,全都吓得缩紧了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
沈月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计划成功了一半!但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她被“提”着进了小屋。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淡淡的、令人不适的腥甜气味,那是毒素的味道。
担架放在临时铺好的床铺上,那个受伤的男子仰面躺着。烛光下,可以看出他大约二十出头年纪,面容极其英俊,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即使此刻因痛苦而脸色苍白泛青,嘴唇乌紫,也难掩其英挺之气。他上身赤裸,肩胛骨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插着一支断箭,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变成了骇人的紫黑色,并且那黑色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蔓延!他的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额头上全是冷汗,显然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好凶猛的毒!沈月心中暗惊。这毒性发作极快,而且直逼心脉!
青袍男子紧紧盯着沈月:“你可能看出这是什么毒?有何解法?”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沈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是医生,但她现代人的知识面和信息处理能力远超古人。她仔细观察那伤口颜色、蔓延速度,结合男子出现的寒战、麻痹症状,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匹配的知识。
有点像神经毒素?还是混合性血液毒素?
她“挣扎”着靠近一些,假装仔细查看伤口,甚至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隔着空气)虚点了几下伤口周围的黑线,动作看起来像是回忆着什么古老手法。
“……这毒……好生霸道……”她喃喃自语,声音依旧虚弱,但语气却带上了一种专注,“似有……蛇毒之性……又混合了……某种矿物之毒……延缓气血运行……麻痹经络……”
她尽量用古人能理解的词汇描述。其实她心里也没百分百把握,但结合现象反推原因,总能蒙对几分。
青袍男子闻言,眼中希望之光更盛!因为沈月的描述,与他们之前的猜测和伤者症状高度吻合!
“你可能治?”他几乎是屏住呼吸问道。
沈月“艰难”地摇头:“我……我无力起箭镞……但……或可……暂缓毒性蔓延……为……为寻良医……争取时间……”
她很清楚自己的极限,绝不敢大包大揽。她的目标不是立刻治好他,而是展现出价值!争取时间,就是争取自己脱身的机会!
“如何做?!”青袍男子立刻追问。
沈月目光扫过屋内,看到桌上有茶水,便“虚弱”地吩咐:“……烈酒……清洗伤口……越多越好……要最烈的酒!还有……刀……需在火上烧红……再……再找些……干净的布……”
她提出的要求,听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清创消毒方法,虽然细节有些奇怪(比如强调最烈的酒),但大体思路符合常识。
青袍男子毫不犹豫,立刻命令门外守卫去办。怡红苑别的不多,酒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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