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压低了声音:“有的……有两个护院,一个叫张莽,一个叫李魁,听说都练过几下拳脚,力气大得很,专门对付……对付不听话的姑娘。”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那张莽据说力气异于常人,能单手举起石锁,等闲三五个人近不了身,怕是已有‘武徒境’三四重的实力了。李魁差些,但也比普通人厉害多了。”
武徒境?沈月心中一动。看来这个世界有明确的武力等级划分。她默默记下这个信息。以她现在的状态,别说武徒境,就是个普通壮汉也对付不了。武力值:近乎于零,战五渣。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王嬷嬷那标志性的尖嗓门:“死丫头!吃完没有?吃完了就赶紧滚出来干活!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老娘这里不养闲人!”
门被推开,王嬷嬷那涂脂抹粉的胖脸又挤了进来,嫌弃地扫了一眼空碗,哼道:“算你还有点识相!既然死不了,伤了也别想闲着!小翠,带她去后院浆洗房,把那堆衣服洗了!洗不完今晚别想吃饭!”
浆洗房?沈月目光微闪。这倒是个暂时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小房间的机会。
在小翠的搀扶下,沈月“虚弱”地走出了房门。走廊狭窄阴暗,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脂粉气和酒气,偶尔还能听到某些房间里传来的调笑和不堪入耳的声音。沈月面沉如水,内心属于沈国庆的男性灵魂感到极度不适和厌恶。
穿过一个杂乱的小天井,来到了后院。所谓的浆洗房,其实就是个靠着后墙搭的简陋草棚,里面堆着小山一样的脏衣服、床单,散发着汗臭、酒臭和其他难以言喻的味道。一个大木盆,几个木桶,还有一块粗糙的皂角。
“小姐……您身子还没好,要不……要不我帮您多洗点……”小翠看着那堆衣服山,怯怯地说。
“不用。”沈月简短地回答。她可不是真的来干活的。
她一边慢吞吞地、有气无力地搓洗着衣服,一边仔细观察着后院的环境。后院墙很高,墙上似乎还插着些防止攀爬的碎瓷片。墙角有个堆满垃圾和烂菜叶的角落,散发着恶臭。后门紧闭着,而且看起来很是厚重。唯一通向外面的,似乎只有一条通向前面大堂的走廊,以及侧后方一个不起眼的小角门,那角门也锁着,可能是平时运送杂物垃圾的通道。
防守算不上严密,但以她现在的体力,想硬闯出去难如登天。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脏衣服,忽然,几件材质明显好些、但沾满了酒渍和菜汤的锦袍引起了她的注意。穿着这种衣服的,应该是有些身份的客人。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
她记得在现代看过一些科普,古代有的染料遇到某些特殊成分会变色甚至褪色……尤其是这些颜色鲜艳的丝绸衣物。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那块黄褐色的、味道刺鼻的皂角。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
“小翠,”她压低声音,叫过旁边正在奋力搓洗的小丫鬟,“帮我个忙。你去厨房,偷偷弄一点点碱面来,再找一点石灰粉,如果找不到,看看有没有生石灰块或者漂白用的东西……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小翠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她要这些做什么,但看着沈月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偷偷溜走了。
沈月继续慢悠悠地洗着衣服,心脏却因为计划的雏形而微微加速跳动。武力不行,就只能用脑子。化学,这门现代科学,或许能在这古代世界,成为她最初的反击武器。
不久,小翠偷偷回来了,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和一小块生石灰,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沈月迅速将碱面掺入一点水中,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木棍沾取少许,偷偷抹在一件颜色最鲜艳、料子最好的暗红色锦袍的内衬衣角处。她又将生石灰碾碎少许,用另一根木棍沾了,抹在另一件宝蓝色长衫的同样位置。
做完这一切,她将剩下的证据处理好,然后继续装作无力地搓洗。
果然,没过多久,前面就传来了喧哗声。一个龟公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王嬷嬷!不好了!刘员外和陈掌柜在前面发了好大的火!说咱们这的洗衣娘把他们的贵重衣服洗坏了!”
王嬷嬷骂骂咧咧地赶来,拿起那两件衣服一看,顿时傻眼了。只见那暗红色锦袍的内衬处,赫然褪色了一大块,变得斑驳不堪!那宝蓝色长衫更是离谱,被抹了生石灰的地方,布料甚至被灼烧出了几个小洞!
“这……这怎么可能?!”王嬷嬷脸都白了。这两位可是她这儿的常客,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但也颇有些财势,不好轻易得罪。
“怎么回事?!谁洗的这两件衣服?!”王嬷嬷尖声吼道,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浆洗房里的几个洗衣妇和沈月主仆。
沈月适时地抬起头,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茫然,声音细若游丝:“嬷嬷……我……我不知道……我就是用皂角洗的……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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