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冷雾裹着铁锈味灌进鼻腔的瞬间,
陆子墨后颈的系统终端突然灼痛如烧红的烙铁!
他踉跄着撞向长满绿苔的寨墙,粗糙砖石硌得后背生疼,
连旧伤疤痕都跟着发紧。
喉间泛起腥甜,鼻腔像被钢针猛扎,
弓腰咳嗽时指缝沾了点淡红色血沫,
这正是“锈蚀之触”的残留毒素,三年来总在阴雨天发作。
他下意识将掌心的青铜齿轮攥得更紧,
锈迹斑斑的边缘像碎瓷片般划破皮肤,血珠顺着内侧的云雷纹蜿蜒而下,
这纹路和三年前父亲咽气前塞给他的那半块齿轮比对,
连最细的刻痕都分毫不差。
风卷着砂砾打在脸上,混着冷雾中的铁锈味,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又发作了……”
记忆如锈蚀之触般汹涌袭来。
还是这样阴沉的午后,河滩上的黑雾毫无征兆地翻涌而至,
像一张浸了毒液的黑幕,瞬间吞噬天地间最后一丝光亮。
潮湿的铁锈味尖锐得钻进骨头缝,陆子墨刚想喊母亲,就被呛得连连咳嗽。
那时母亲正蹲在工坊前调试新铸的青铜护板,
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赶制的成品,边缘还留着未打磨的毛刺。
黑雾一碰到护板,就像饿狼扑食般缠上去,护板表面瞬间析出暗红色锈渣,
原本坚硬的青铜竟像被啃食的糕点般层层剥落。
母亲想伸手去救,锈渣粘在袖口上烧出黑洞,
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痛呼,整个人就化作簌簌红粉,
混着护板熔毁的铜末飘进黑雾,
最后只留下一缕带着艾草香的温热气息,
那是她为防蚊虫总在衣襟里塞的干艾草。
来不及反应,父亲一把将他推进身后的土坑,
陆子墨的额头重重磕在坑壁碎石上,疼得眼前发黑。
等他挣扎着扒住坑沿抬头,只看见父亲被黑雾缠住脚踝,
染血的机械锤“当啷”砸在脚边,
溅起的碎石擦过他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伤口。
父亲艰难地转过头,瞳孔里倒映着齿轮上的云雷纹,
声音被黑雾搅得支离破碎:
“墨儿,青铜里……”
话音未落,黑雾便如潮水般将父亲彻底淹没,
最后留在陆子墨脑海里的,只有那双满是不舍与担忧的眼睛。
此时,寨墙缝隙透入的微光下,陆子墨颤抖着摸出怀中的青铜齿轮。
这三年来他把齿轮贴身藏着,锈迹磨亮了边缘,却没磨掉上面的纹路。
将齿轮贴近后颈灼痛处,一股寒意顺着皮肤爬进骨髓,
齿轮内侧的云雷纹与墙上的影子渐渐重叠,
他发现那团淡青色印记,竟然和齿轮纹路严丝合缝!
他盯着墙上交错的纹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父母临终前的呼喊声又在耳边响起,还混杂着若有若无的齿轮转动声,
像是从齿轮内部传出来的。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齿轮边缘沁出的血珠在锈迹表面晕开,
透出一丝诡异的青色微光。
恍惚间,墙上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
缓缓组成一个陌生的符号,后颈的印记也随之发烫,
那感觉像是在回应某种神秘召唤,
又像是在提醒他,关于青铜、父母与这个世界的秘密,正在慢慢揭开一角。
“子墨哥!锻炉要炸了!”
赵小七破锣般的喊声突然撕裂死寂。
他跌跌撞撞冲来,袖口还沾着锻炉溅出的火星,
怀里的记录本被汗水浸透,半块褪色的青铜锁片从本子里滑出一角。
“等等!那纹路……”
陆子墨瞳孔骤缩,他看见赵小七胸前的青铜锁片内侧,竟然也刻着云雷纹!
还没等他细看,锁片突然与手中齿轮产生共鸣,发出轻微嗡鸣,
锁片上的锈迹簌簌掉落,露出下面光亮的青铜本体。
视网膜瞬间炸开刺目白光,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仿佛要被生生劈开。
恍惚间,他看见赵小七后颈淡青色胎记泛着妖异青光,
这青光还与墙上悬挂的青铜护板共振出刺耳嗡鸣。
工坊里的陶罐接连炸裂,碎片如刀片四处飞溅,
赵小七惊恐的尖叫被轰鸣淹没,
慌乱中他被碎片划伤手臂,鲜血滴落在地,
刚碰到地面就被护板的青光蒸成白雾。
远处黑云翻涌如沸腾的铁水,边缘泛着诡异紫芒,
那正是“锈蚀之触”的标志性模样!
陆子墨想起去年春末的场景,当时寨南的铁栅栏在锈蚀之触下,
仅仅三秒就熔成暗红色铁水,守夜的老张正靠在栅栏上抽烟,
他甚至来不及掐灭烟头、发出完整惨叫,就被黑雾裹住,
最后连骨头都没剩下,只在地上留下一滩带铁锈味的灰烬。
而三年前,父母也是为了给寨墙加装青铜护板,
被突如其来的锈蚀风暴夺去生命。
“用机械,筑城墙,守活人。”
父亲日记本扉页的誓言在脑海燃烧,陆子墨握紧滴血的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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