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碾过三星堆遗迹外围的碎石路时,太阳正悬在头顶,把地面烤得发烫。陆七攥着怀里的青铜钟碎片,碎片边缘硌得胸口发疼——这是昨晚从玄老房间窗缝里偷偷摸出来的,碎片背面刻着的鱼凫符文,和父亲笔记里的“镇魂钟图谱”完全吻合。
“快到了。”玄老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他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地图,地图上祭祀坑的位置被画了个红圈,红圈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神树之下,裂隙之眼”。陆七注意到,玄老的手指在“裂隙之眼”四个字上反复摩挲,眼神里藏着他看不懂的贪婪。
队伍停在一处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空地前,守在这里的两个守夜人看到玄老,立刻拉开铁丝网:“玄老,里面一切正常,就是祭祀坑周围的青铜面具,昨晚突然转了方向,都对着坑中央。”玄老点点头:“知道了,你们在外围守着,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走进祭祀坑范围,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和幽骨洞的阴气截然不同——这里的阴气带着股古老的沧桑感,像是沉睡了千年的巨兽在呼吸。坑边立着十几尊青铜面具,每个面具的眼睛都空洞地朝着坑底,阳光照进去,竟被面具的眼窝完全吞噬,看不到一丝反光。
“陆七,你和青玄下去,把神树底座的镇魂钟碎片取上来。”玄老站在坑边,指着坑底中央的半棵青铜神树,“记住,只能碰神树底座的石盒,别碰那些青铜面具。”陆七应了一声,和青玄顺着梯子往下爬,梯子的铁条上布满了锈迹,每爬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声响。
坑底比上面更冷,地面铺着一层灰白色的沙土,踩上去像踩在碎骨上。青铜神树的树干上缠绕着细小的青铜蛇,蛇头都朝着顶端的缺口,像是在守护着什么。神树底座放着个石盒,石盒上刻着鱼凫时期的太阳纹,和鱼凫残卷封面的图案一模一样。
“应该就是这个了。”青玄刚要伸手去拿石盒,陆七突然拉住他:“等等,你看那些青铜面具。”青玄抬头,发现坑边的青铜面具不知何时转了方向,现在正齐刷刷地对着他们,面具的眼窝里渗出黑色的雾气,雾气在坑底聚成一团,慢慢变成了一个人影——是沈墨!
“小心玄老!”沈墨的声音从雾气里传来,带着电流般的杂音,“他不是守夜人,是蛇母教的‘伪蛊师’!真正的玄老早就被他杀了,尸体藏在神树后面!”陆七刚要追问,就听到坑边传来玄老的冷笑:“没想到影组的消息这么灵通,不过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话音刚落,坑底的沙土突然开始震动,无数只半透明的噬影蛊从沙里爬出来,朝着陆七和青玄涌去。同时,坑边的青铜面具发出“嗡嗡”的声响,眼窝里射出红色的光线,在坑底织成一张光网,朝着他们罩下来。
“鱼凫秘术——破邪光刃!”陆七抽出逐邪剑,金色光刃劈向光网,光网被劈出一个缺口,他拉着青玄往神树后面跑。神树后面果然躺着一具尸体,穿着玄老的道袍,脸上戴着人皮面具,面具下的脸已经开始腐烂,露出了被蛊虫啃噬的痕迹。
“该死的骗子!”青玄怒吼着,掏出信号弹点燃,红色的信号弹在坑底炸开,照亮了“玄老”的脸——他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有无数只蛊虫在里面爬。“伪蛊师”笑着从坑边跳下来,手里的桃木剑变成了一根蛇头拐杖:“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就不装了,把你们手里的青铜钟碎片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陆七握紧怀里的碎片,和青玄背靠背站着:“你休想!”伪蛊师举起拐杖,坑里的噬影蛊突然疯了般冲过来,陆七挥剑砍杀,却发现这些噬影蛊比之前遇到的更厉害,被光刃劈中后,竟然能重新组合在一起。
就在这时,沈墨的雾气人影突然冲过来,缠住伪蛊师的脚踝:“快拿石盒里的碎片!石盒里有镇魂草粉末,能克制噬影蛊!”陆七赶紧跑过去打开石盒,里面果然装着一包黄色的粉末,还有一块青铜碎片。他抓起粉末朝着噬影蛊撒去,噬影蛊接触到粉末,瞬间化成灰烟。
伪蛊师见状,怒吼着朝着陆七扑来,拐杖的蛇头张开嘴,吐出黑色的毒液。陆七侧身躲闪,毒液落在地上,沙土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小坑。青玄趁机从背后抱住伪蛊师:“陆七,快用逐邪剑刺他的心脏!他的蛊虫本体在心脏里!”
陆七点点头,举起逐邪剑朝着伪蛊师的心脏刺去,剑刃刚碰到他的衣服,伪蛊师突然发出一声尖笑,身体爆成了无数只蛊虫,朝着坑外飞去。沈墨的雾气人影也渐渐消散,只留下一张纸条:“蛇母教的大部队已经在来的路上,带着碎片去三星堆博物馆,那里有守夜人的真正据点。”
陆七捡起纸条,看着手里的两块青铜钟碎片,心里满是后怕。青玄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玄老竟然是假的,幸好有沈墨提醒我们。”陆七点点头,将碎片收好:“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去博物馆找真正的守夜人。”
两人爬上坑边,发现外面的两个守夜人已经倒在地上,胸口插着蛇母教的黑蛊针。陆七握紧逐邪剑,看着远处扬起的尘土——蛇母教的人来了。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凶险,但他必须走下去,为了父亲,为了青玄,也为了所有被蛇母教伤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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