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村的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吸进肺里都带着刺骨的凉。陆七蹲在祠堂后墙的枯藤下,指尖反复摩挲着父亲残卷上的字迹,纸页边缘被夜露浸得发潮,“冤魂阵需镇邪石引光” 几个字在雾里泛着淡白的光。昨夜暗门后那声若有若无的敲击声,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 老道和李胖还在整理艾草与朱砂,他实在等不及,想先摸清祠堂周围的动静。
祠堂后墙的藤蔓枯得发硬,缠绕间竟藏着道半尺宽的窄缝,是他昨夜借着月光发现的,刚好能容一个人侧着身子钻进去,直通祠堂西侧的柴房。他刚弯腰缩起肩膀,身后突然传来 “咔嚓” 一声脆响,枯枝断裂的声音在死寂的雾里格外刺耳,像有人踩在他的心尖上。
“谁在那儿?” 陆七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柱刺破浓雾,在十米外照出三个模糊的人影。是三个穿灰布衫的村民,脸白得像刚从坟里爬出来,眼睛里没有半分神采,只有一片浑浊的白 —— 和府南河那只水鬼的眼睛一模一样!
“把…… 石头…… 交出来……” 为首的村民开口,声音僵硬得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每说一个字都要顿一下,手里攥着根手腕粗的槐木棍,棍头沾着黑褐色的污渍,凑近了能闻到股淡淡的血腥味,“老鬼…… 要活的……”
陆七心里一沉 —— 是被巫九用蛊虫控制的傀儡!他摸向口袋里的艾草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慢慢往后退:“巫九让你们来的?他在哪?” 村民不答,只是迈着整齐的步子逼近,槐木棍在青石板上拖出 “刺啦刺啦” 的声响,像毒蛇吐信,听得人头皮发麻。
“别逼我!” 陆七掏出油纸包着的艾草灰,作势要撒。可那些村民像是没看见,突然加速冲过来,最前面的人挥起木棍,带着风声朝他的头顶砸来!陆七瞳孔骤缩,往旁边猛地一滚,木棍 “砰” 地砸在祠堂墙上,青砖碎了好几块,溅起的碎石子擦着他的胳膊飞过,留下道火辣辣的血痕。
他爬起来就往柴房跑,雾里的能见度不足三米,只能凭着记忆绕开堆在路边的石磨与断梁。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还有村民的嘶吼声穿透浓雾:“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柴房门口堆着半人高的干柴,是村民冬天取暖用的,陆七灵机一动,抓起两把干柴挡在身后,又摸出裤兜里的打火机 —— 这是他送夜宵时,顾客多给的,说是 “夜里点着暖手”,没想到此刻成了救命的东西。火苗 “腾” 地蹿起,干柴遇火就燃,“噼啪” 声里,浓烟裹着火星往村民那边飘去,呛得他们连连后退,眼睛里的浑浊更重,却依旧没停下,挥舞着木棍就要往火里闯。
“就是现在!” 陆七踩着柴堆边缘,爬上旁边的老槐树。树枝歪歪扭扭的,却刚好够到祠堂的屋檐,他抓住檐角的瓦片,借力翻身跳上屋顶,瓦片在脚下 “吱呀” 作响,像是随时会碎掉,让他摔进下面的包围圈。
从屋顶往下看,三个村民正围着火堆打转,抬起头盯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机械的执着,像饿了很久的狼盯着猎物。陆七摸了摸怀里的黑色石头,石头微微发烫,贴着胸口传来熟悉的温度 —— 这祠堂周围的阴气,比他在府南河感受到的还要重,这些被控制的村民,不过是巫九布下的第一层陷阱,真正的危险,还在祠堂深处。
“巫九!你给我等着!” 陆七对着浓雾吼了一声,声音在村里回荡,却没得到任何回应。他转身往祠堂另一侧的屋顶跑,那里有个拳头大的破洞,是昨夜他观察时发现的,能直通祠堂内部的横梁 —— 与其在这里和傀儡纠缠,不如直接钻进祠堂,寻找遗迹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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