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蹲下来,用手电筒照向石台下方的洞口 —— 里面黑得像无底洞,只能看见黑气不断往外冒,还夹着淡淡的哭喊声,模糊地在石室内飘:“我不想死…… 放我出去……”
“这么多冤魂!” 陆七心里一紧,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话:“献祭阵养冤魂,冤魂越多,邪祟越凶,待冤魂满百,可开地狱之门。” 难道巫九想养够一百个冤魂,打开什么门?
他刚要伸手摸洞口,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怨气从里面涌出来,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里面盯着他,看得他浑身发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股怨气比柳荫巷的怨灵、府南河的水鬼加起来还重,像是攒了几十年,里面还裹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 ——
画面里是个穿蓝布衫的女人,抱着个孩子,跪在祠堂里哭,面前站着个穿黑袍的人,手里拿着个黑色坛子,说:“想让你男人活,就把孩子给我,献祭给‘影子’,他就能回来。” 女人犹豫了半天,最终把孩子递了过去,黑袍人接过孩子,扔进石台下方的洞口,洞口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很快就没了动静……
陆七猛地回过神,心脏 “咚咚” 狂跳 —— 那女人,不就是村口抱着孩子的妇人吗?她怀里的孩子,难道是…… 他不敢再想,摸出怀里的黑色石头,石头发烫得像块烧红的铁片,和石台上的献祭阵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绿光,石室内的怨气稍微退了点,哭喊声也弱了。
“这石头果然能克制邪祟。” 陆七松了口气,刚要把石头靠近洞口,突然听见通道里传来脚步声,还伴随着沙哑的说话声:“老鬼说今天会有人来,让我们守在这里,别让他跑了。”
“放心,村里的人都被蛊虫控着,他跑不了!” 另一个声音说,语气里满是得意。
巫九的手下!陆七赶紧关了手电筒,躲到石台后,手里攥着防御符 —— 这是他昨天刚画的,加了艾草灰,能挡蛊虫和阴气。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粗得像破风箱,还带着股腥气,和石室内的味道一样。
“人呢?刚才明明看见有人进来了。” 其中一个人说,手电筒光柱扫过石室,落在墙角的坛子上。“会不会躲在石台后面了?” 另一个人说,脚步声朝着石台走来。
陆七深吸一口气,手指捏紧防御符 —— 再近点,只要再近点,他就能把符纸扔出去,趁他们被金光困住,从通道逃出去!
就在这时,石台下方的洞口突然 “哗啦” 一声,一股更浓的黑气涌出来,石室内的怨气瞬间翻涌,哭喊声变得尖锐:“杀了他们!他们是巫九的狗!” 黑气里伸出几只透明的手,指甲泛着青灰,朝着两个黑袍人抓去!
“什么东西!” 黑袍人吓得尖叫,转身就往通道外跑,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柱歪歪扭扭地扫过石室,照得那些透明的手像飘在空中的雾。陆七趁机从石台后冲出来,跟着他们往通道外跑 —— 现在不是查线索的时候,得先躲过这一劫!
跑出通道回到祠堂,陆七刚要推开大门,就见个穿黑袍的人站在门口,脸上戴着蛇形面具,手里攥着个黑色铃铛,铃铛上刻着鱼凫符号,在光线下泛着冷光。“想跑?没那么容易。” 黑袍人沙哑地笑,声音像破锣敲在铁板上,“陆明的儿子,果然有胆子闯落梅村。”
是巫九!陆七心里一震,握紧桃木剑 ——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父亲笔记里的 “巫蛊叛徒”,对方身上的阴气比府南河的水鬼重十倍,像刚从坟里爬出来,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变冷,冻得他指尖发麻。
“我爸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 陆七怒吼着往前一步,桃木剑直指巫九的胸口。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父亲的安危,连自己的生死都顾不上了 —— 父亲被困三年,说不定就藏在这祠堂下面,他不能退!
巫九摘下蛇形面具,露出张布满伤疤的脸,左眼是浑浊的白色,像蒙了层雾,右眼却亮得吓人,死死盯着陆七:“你爸?他还活着,在鱼凫遗迹里给镇蛊珠续命呢。不过你要是再晚来几天,他恐怕就成遗迹的养料了。”
“遗迹入口在哪?” 陆七追问,手心里全是汗。巫九却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个黑色坛子,拧开红布封口,里面爬出几只黑色的虫子,翅膀嗡嗡响着朝陆七飞来:“想知道?先接住我的‘引魂蛊’再说!”
陆七赶紧往后退,摸出兜里的艾草灰往蛊虫撒去 —— 这是李胖特意让他带的,说能克制巫蛊。艾草灰刚碰到蛊虫,虫子就 “滋啦” 一声化成灰,落在地上变成黑渍。“就这点本事?” 陆七冷笑,心里却松了口气 —— 还好李胖考虑周全。
巫九脸色一变,又掏出两个坛子,正要拧开,突然听见村口传来 “砰” 的一声巨响,接着是李胖的喊声:“小七!我来帮你了!还有青羊宫的老道!”
陆七心里一喜 —— 他没告诉李胖要来落梅村,没想到这小子不仅跟来了,还找来了青羊宫的老道!巫九显然也没料到有援军,脸色变得铁青,转身就往祠堂深处跑:“你们等着!鱼凫遗迹的门快开了,我会带着镇蛊珠回来的!”
陆七赶紧追上去,却见巫九钻进供桌后的暗门,门帘晃动几下,再没了动静。他刚要掀帘追进去,老道突然拉住他:“别追!里面有怨气结界,你现在进去会被冤魂缠上!”
老道穿着灰布衫,手里攥着个桃木剑,剑身上刻着鱼凫符号,在光线下泛着绿光。李胖跟在后面,手里抱着个布包,喘得像头牛:“小七,我…… 我查到落梅村的秘密,就赶紧找老道来帮忙,还好赶上了!”
陆七看着两人,心里暖暖的 —— 从府南河的水鬼到落梅村的巫九,他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老道蹲在暗门前,摸出罗盘,指针疯狂打转:“里面的怨气太重,还夹杂着巫蛊的邪气,得用黑色石头和鱼凫残卷才能破结界。”
陆七赶紧摸出怀里的黑色石头,石头刚靠近暗门,就发出淡淡的绿光,门帘上的蛇形符号瞬间变暗。“果然有用!” 老道兴奋地说,“这石头是鱼凫时期的镇邪石,能克制邪气,再加上残卷里的口诀,就能打开结界,进入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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