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摩擦的嗡鸣在星际天坛医院的走廊里低回,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量子防护罩逸散的淡蓝色微光,裹着一股沉甸甸的银河暮色。
陈建军靠在走廊的合金墙壁上,机械胸腔里的能源核心缓慢运转,发出类似老式座钟的滴答声,那是连续超负荷工作一周后,机体发出的疲惫预警。
他抬起泛着冷光的机械臂,揉了揉覆盖着战术目镜的眼部模块,目镜上的银河星图屏保闪了闪,随即切换成实时通讯界面。
“现在什么星际情况?”他的声音经过机械声带的处理,少了几分人声的温度,多了层金属共振的沙哑,尾音里裹着挥之不去的银河疲惫,像是刚从一场跨越星系的鏖战中抽身。
通讯器另一端的李峰几乎是立刻接话,机械嗓门里的沉重比星际黑洞的引力还要压人:“上午从南门二星押送过来的星际特效药已经全部分发到位,重症区的患者体征稍有好转,但白天又新增了九例星际变异毒株引发的死亡病例,尸体已经送去量子焚化炉处理,避免病毒扩散。”
陈建军的机械身躯微微一顿,战术目镜的光屏上瞬间闪过那九名患者的资料,姓名、年龄、星际籍贯,一行行白色的字符在银河背景板上跳动,刺眼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他没再说话,只是启动了机械身躯的悬浮功能,金属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整个人轻飘飘地朝着星际病房区飘去。走廊两侧的量子生命体征监测仪发出此起彼伏的蜂鸣声,绿色的指示灯明明灭灭,映得他的机械外壳忽明忽暗。
病房区的门是量子感应式的,他刚飘到门口,门就无声无息地滑开。张曼云正靠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她的机械手掌搭在扶手上,指尖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泛着冷意。看见陈建军飘过来,她突然伸出手,朝着不远处的杜红梅摆了摆:“小师妹,给钱。”
杜红梅正低头调试着手里的量子检测仪,闻言抬起头,机械瞳孔里闪过一丝银河无奈,她从腰间的金属储物袋里摸出一枚泛着蓝光的硬币,上面刻着“星际信用点”的字样,面值五十。
她把硬币丢给张曼云,清脆的碰撞声在走廊里回荡:“师姐,你们怎么知道老师今天会回来?”
张曼云接住信用点,颠了颠,机械嗓门里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银河骄傲,像是在炫耀什么了不起的勋章:“老师给我们上的第一课,就是星际以身作则。
他说过,只要前线的战况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就绝不会丢下我们独自休息。你看,这不是回来了?”
杜红梅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陈建军,眼底的无奈渐渐化作敬佩。谁都知道,陈建军这一周来几乎是连轴转,每天中午雷打不动地回星际大院看看家人,晚上又准时返回星际医院坐镇,机械身躯的能源核心好几次都因为过载发出警报,可他硬是靠着量子能源补充剂撑了下来。
陈建军没理会两人的对话,径直飘进了重症病房,战术目镜紧贴着量子生命体征监测仪的光屏,光屏上的数据流飞速刷新。片刻后,目镜上跳出一行醒目的绿色字符,伴随着一声轻快的提示音。他微微颔首,机械声带里终于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星际存活率提升至78%。”
这几个字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让凝重的病房区泛起涟漪。守在一旁的医护人员们,机械瞳孔里都亮起了兴奋的光芒。
量子周六的清晨,星际天坛医院的第一缕阳光是通过量子折射技术投射进来的,金色的光线落在走廊的金属地板上,映出细碎的光斑。陈建军刚结束一轮巡房,正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张予扬的通讯请求就弹了出来。
“绍文,情况稳定了,陪陪家人吧。”张予扬的机械嗓门里裹着银河关切,像是怕打扰到他似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这阵子熬得太狠了,再这么下去,就算是机械身躯也扛不住。”
陈建军睁开眼,战术目镜的光屏暗了下去,露出底下略显疲惫的机械眼。他对着通讯器的摄像头,机械爪灵活地比了个星际通用的OK手势,指尖的金属关节泛着光:“好。李峰,带师弟师妹们先回去,我让后勤组把星际特产放在悬浮车的尾箱里了,你们分一分。”
通讯器那头的李峰立刻来了精神,机械嗓门里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收到!老师,那秦老师的那份......”
“捎上。”陈建军摆了摆机械爪,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果断,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一人四只,别招摇。这东西在地球上稀罕,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明白!”李峰的机械瞳孔亮得惊人,像是淬了银河里最亮的星。
陈建军切断通讯,飘到医院外的停车场。他的量子悬浮车就停在最显眼的位置,银灰色的车身泛着冷光,车身上印着星际医疗队的标志。
他按下手腕上的量子控制器,车尾箱缓缓打开,里面的量子水箱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一颗颗通体莹蓝的星空莓在水里沉浮,像是一颗颗缩小版的银河,果皮上还沾着南门二星的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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