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推测,让向二娃不寒而栗。如果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单独的凶手,而是一个结构复杂、势力盘根错节、同时掌握着现代资金手段和古老邪术的组织,那他的处境,将比想象中危险十倍、百倍!
张启,在这个庞大的机器中,恐怕连一颗比较重要的螺丝钉都算不上,只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并且被设计好用来吸引所有火力的替罪羊。而他自己(向二娃),这个意外占据了替罪羊身体的游魂,此刻不仅承受着厉鬼的复仇,更可能已经进入了这个可怕组织的视线!他们是否已经察觉到了“张启”的异常?是否正在暗中观察?
这种被无形之眼窥视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
他猛地睁开眼,警惕地扫视着河堤下的黑暗,仿佛那阴影之中,随时会走出戴着恶鬼面具、或是袖口别着特殊扣子的人。
不能再独自待在这里了!必须立刻回去,将这一切告知泥道士!师父的阅历和智慧,或许能帮他看清更多东西。
他强撑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离开了藏身之处,再次融入夜色,向着土山的方向疾行。这一次,他更加小心,不断地变换路线,利用《辰星耀世》提升的感知,反复确认身后是否有人跟踪。
当他终于看到土山那熟悉的轮廓,以及山腰道观隐约的灯火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才稍稍冲淡了内心的沉重与惊惧。
推开道观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泥道士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归来。油灯昏黄的光晕映照着他古井无波的脸庞。
“师父……”向二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仅仅是身体的疲惫,更是精神过度紧绷后的释放。
泥道士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并递过一碗早已准备好的温茶。
向二娃一口气将微苦的茶水饮尽,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中,稍稍驱散了夜露的寒气和内心的冰冷。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地讲述今晚在警局的经历,从如何潜入,到发现张启卷宗中的补充说明,再到找到那份至关重要的封存记录,以及他对“湖畔别墅密室现场”的分析,最后得出“真凶另有其人,张启乃是替罪羊”,并且幕后可能存在一个庞大邪恶组织的惊人推论。
他讲得非常详细,几乎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包括那枚袖扣的描述、那未完成图案的风格、黑色灰烬的诡异,以及自己对于几个潜在“真凶”轮廓的猜测。
整个过程中,泥道士始终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石桌上轻轻敲击,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偶尔闪过锐利如鹰隼般的光芒。
直到向二娃说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泥道士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这张启,贪念一起,便已踏入罗网,成为他人盘中餐俎上肉,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亦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向二娃身上,变得深邃,“然,你能于万千迷障中,窥见这‘替罪羊’之局,更察觉到其后隐藏的巨影,此非偶然。或是你魂魄特异,灵觉远超常人,或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要借你之手,揭开这重重黑幕。”
“师父,您也认为我的推测有可能?”向二娃急切地问。
“非但有可能,依你所述,怕是八九不离十。”泥道士肯定了他的判断,“那密室手法、邪术残留、能量袖扣,皆非张启所能为。其自杀之决绝与诡异,更是佐证。此幕后黑手,心思之缜密,手段之狠辣,能量之庞大,绝非寻常之辈。其所图,恐怕亦非区区钱财那么简单。”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是先去查‘静心斋’,还是想办法追查那枚袖扣的来源?或者……从‘李明’入手?”向二娃感到一阵紧迫。
泥道士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敌暗我明,不可妄动。那‘静心斋’若真是其据点,必然戒备森严,或有阵法陷阱。贸然前往,无异于自投罗网。那袖扣线索渺茫,难以追查。‘李明’身份敏感,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难道就束手无策了吗?”
“非也。”泥道士眼中精光一闪,“关键在于,你。”
“我?”向二娃一愣。
“不错。”泥道士站起身,负手望向沉沉的夜空,“你此刻,既是局中人,亦是破局之关键。那幕后黑手若已知你存在,必会有所动作。若未知,你便可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您的意思是……以静制动?暗中观察?”
“是,亦不是。”泥道士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当务之急,非是向外求索,而是**向内扎根!”
“向内扎根?”
“你伤势未愈,魂魄未固,《辰星耀世》初窥门径,尚不能收发由心。以此状态,莫说对抗那幕后黑手,便是应对那红衣厉鬼,亦力有未逮。你若倒下,一切皆成空谈。”泥道士语气严肃,“故,你必须利用这段对方可能尚未完全察觉,或还在观察的时间,全力疗伤,稳固魂魄,精进功法!唯有自身强大,方有与之周旋、甚至揭开真相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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