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双手死死地抱住头部,指甲几乎要掐进头皮。修炼瞬间中断,体内流转的星辰之力失去引导,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在经脉中乱窜,带来更多针刺般的痛感。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种头痛,比他跳楼后醒来时的脑震荡后遗症要强烈十倍、百倍!
剧烈的痛楚持续了将近一刻钟,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一种被掏空般的虚脱感和持续的、沉闷的钝痛,仿佛脑髓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二狗瘫倒在地,大口喘息,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修炼这看似神圣的星辰法门,会带来如此可怕的痛苦?
他挣扎着爬起身,想去询问泥道士,但刚走出偏房,就看到泥道士正站在院中,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道长,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头……”二狗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抑制的恐慌。
泥道士沉默了一下,道:“我早说过,你魂魄有异,根基不稳。《辰星耀世》引动的是至纯至净的星辰之力,对于稳固者,是滋养;对于虚浮破损者,便如同用烈酒冲洗伤口,初时剧痛,乃是力量在强行弥合你魂魄深处的裂痕。这痛楚……或许会伴随你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在修炼之后。”
弥合魂魄裂痕?二狗愣住了。他想起萍娘娘说过,自己是一缕占据张启身体的游魂。难道这头痛,是因为星辰之力在冲击、修复自己这“游魂”的本质?
他不知道这是福是祸。但想到那厉鬼的恐怖,想到自己无处可去的困境,他咬了咬牙:“我……我能忍住!”
泥道士看着他眼中混杂着痛苦与倔强的光芒,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从那天起,头痛便成了每一次修炼后的固定“奖赏”。程度时轻时重,但每一次都让他痛不欲生,仿佛整个头颅都要炸开。白天,他变得浑浑噩噩,反应迟钝,记忆力也似乎受到了影响,刚刚做过的事情转眼就忘。他常常对着一个地方发呆很久,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出窍。
而夜晚,则成了另一个恐怖的剧场。
之前的噩梦,大多是关于厉鬼追逐和坠落。但自从开始修炼《辰星耀世》,他的梦境变得更加光怪陆离,更加支离破碎,也更加……真实。
他不再仅仅梦到那扭曲的黑影。他开始梦到一些完全陌生的场景:
有时,他漂浮在一条无边无际、雾气弥漫的浑浊大河上,河水中沉浮着无数模糊的、哀嚎的影子,一座巨大的、古朴的城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门上似乎刻着难以辨认的古字。
有时,他身处一个阴森恐怖的大殿,两旁站立着身形高大、面目模糊、散发着强大压迫感的黑影,一道冰冷而无情的目光从大殿深处投来,让他瑟瑟发抖。
有时,他又会看到一些快速闪过的、仿佛记忆碎片般的画面: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黑衣人,手持闪烁着寒光的钉子,缓缓逼近;一件触目惊心的红色衣服被强行套在一个挣扎的瘦小身体上;一个男人绝望而痛苦的嘶吼声,伴随着秤砣落地的沉闷声响……
这些梦境毫无逻辑,杂乱无章,却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和真实的触感。他常常在深夜惊醒,浑身冷汗,心脏狂跳,梦境中的细节历历在目,甚至比白天的记忆还要清晰。
头痛与怪梦,交织成了他修炼《辰星耀世》初期的双重奏鸣曲。力量确实在缓慢增长,身体也确实在好转,但精神的折磨却与日俱增。他感觉自己行走在一条危险的钢丝上,一边是摆脱厉鬼、探寻真相的希望,另一边则是被这诡异功法和恐怖梦境彻底逼疯的深渊。
他变得更加沉默,眼神时常游离,只有在面对泥道士时,才会流露出一丝依赖和询问。泥道士依旧每日诵经、种菜,对他的状态似乎了然于胸,却从不主动询问,只是在他头痛剧烈时,会递上一碗安神的草药茶,在他被噩梦惊醒、面色惨白地冲出房门时,会用平静的目光给予无声的安抚。
道观的生活,在表面的宁静下,暗流汹涌。二狗在痛苦与希望中挣扎,星辰之力在他体内初耀,照亮的前路,却似乎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诡异的迷雾。而那个自称只会念经和强身健体的泥道士,在他心中的形象,也越发显得神秘莫测。他隐隐感觉到,泥道士传授他《辰星耀世》,绝不仅仅是因为怜悯,背后似乎藏着更深的目的。只是此刻的他,被自身的痛苦和恐惧所包围,无暇也无力去深究。
辰星初耀,带来的不仅是力量,更是撕裂灵魂的痛楚与连绵不绝的鬼神惊扰。他的旅程,在获得微光的同时,也正无可避免地滑向更未知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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