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王都的贫民区黑得像墨一样,整个都被夜色给罩住了。
那风就在窄窄的巷子里钻来钻去的,把那些烂木板啊、发霉的布条啊都卷起来了,感觉就好像这整座城市都在那小声哼哼、低低地哀叫似的。
莱恩·凯尔就站在伊芙琳教堂那满是斑驳的石阶前面,手里紧紧地抓着一张还没干的名单。
那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一个都被红笔给划掉了。这可不是什么死亡登记,而是写着“已清除”。
三十七个人命,那可就是三十七条人命。这些人都是在弗兰科倒台的那天晚上,被偷偷处决的囚犯。
他们当初就因为说了一句表示怀疑的话,或者写了一首讽刺的诗,又或者是一封匿名信,就被安上了一个“诽谤贵族”的罪名,然后就被关进地牢里了。
现在,他们的尸体都挂在断舌台上,舌头都被连根给挖掉了,喉咙也被缝起来了,就跟不会说话的野兽一样。
“这可不是报复。”莱恩小声地自己跟自己嘟囔着,手指头冰冰凉凉的,“这是有计划的大清洗啊。”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把那个【万物词条系统】给启动了。
这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他的视线就穿过教堂的地面了,然后就看到好多灰蒙蒙的情绪留下来的影子出现在眼前了:
【场所词条:这个地方曾经有37个不能说话的人留下了“没地方诉说的冤屈”】
【情绪回响强度:那愤怒都快到极限了】
【隐藏信息:那些记忆的碎片正慢慢产生共鸣呢,马上就要形成集体意识的投影了】
莱恩一下子就把眼睛睁开了,瞳孔也跟着变小了。他总算想通了,这些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死掉的,他们都是晓得真相的人啊。
就是那些以前会在档案室旮旯里翻旧案子、在酒馆犄角旮旯唱被禁的诗、在大街上拿粉笔写控诉话语的人,他们就像一个个“发声筒”。
现在呢,有人想让他们永远都没法再出声了。
但是,死了的人就真的能闭上嘴吗?
他一转身就朝着教堂里头走去了。
地窖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梅拉妮正在里面摆弄一块闪着幽蓝色光的泪晶阵列呢,贝尔托在旁边蹲着,正用矮人秘金焊接导能回路。
“你真的打算这么干?”梅拉妮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犹豫,“这影像一旦公开,那可就是在跟整个司法体系对着干啊。你现在不过是个见习调查员,连佩剑都还没被授勋呢。”
“所以啊,我才得赶在他们拔剑之前就把刀亮出来。”莱恩很平静地说道,然后把从卢西安瞳孔里取出来的记忆核心安到主阵里,“这些死去的人没法说话了,可他们的记忆能啊。我得让整个王都的人都看到,到底是谁在把那些证人都杀光。”
贝尔托呲牙一乐,那一口假牙歪歪扭扭的:“你是想让整条街的人都看到鬼吗?”
“不是。”莱恩摇了摇头,眼神冷得像铁一样,“我要让他们知道,死了的人不会闭嘴,活着的人更不应该沉默。”五块泪晶一个接一个地被激活了,每一块里头都封着一段被删掉的影像呢。像红裙子女人掉进井里的那一下子、小孩子被拽进黑屋子时的哭喊声,还有诗人舌头被割掉的时候在墙上写的血字啥的。莱恩就让梅拉妮弄了个自动共鸣的程序。他说啊,要是自己三天之内回不来,每天早上六点的时候,泪晶就会自己把记忆影像投射出来,连着投射七天呢。
梅拉妮写完最后一行符文代码,轻轻叹了口气说:“时间过得越久,看的人就越多,真相啊,也会像传染病一样传开的。”
然后行动就麻溜地开始了。
有两块泪晶被藏到了乞丐的腰带里,跟着人群就混进码头工会去了;有一块让少年托比送到河岸那边的第三个贫民集会所去了;剩下的两块呢,莱恩自己带着,送到教会大厅外墙的通风口和卫队档案室外墙那儿了。为啥送这儿呢?因为这儿每天都有上百个书记官进进出出的,那可是信息传播的关键地方啊。
那天晚上啊,谁都没睡着觉。
第二天早上,第一缕阳光刚照进卫队档案室。
一个书记官把卷宗柜一推,突然墙面上就出现了一个浑身猩红的身影。只见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正慢悠悠地掉进一口枯井里,奇怪的是,嘴角还带着笑呢。这书记官吓得大叫一声,往后直退,一下子就把墨水瓶给碰翻了,那黑色的墨水就像血一样蔓延开来。
到了中午的时候,教会的回廊那儿聚满了信徒。
这时候啊,空中突然就冒出来一张女人的脸,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可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有人“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大喊着:“圣女显灵啦!她回来喽!”
这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一下子就传开了,快得就像野火燎原一样。
大家开始自发地往夜莺街那口早就废弃了的古井那边凑。到了那儿,就把白花、蜡烛还有自己手写的诗句啥的都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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