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区的夜莺街。
这地儿啊,可是王都最脏的旮旯,就跟个特热闹的坟场似的。
那些破破烂烂的木屋都挤在污水沟两边呢,晾衣绳上挂着都发霉的衣服,还有风干的香肠。
小孩子们光着脚丫子就从碎玻璃上踩过去,嘴里还哼着新流行起来的童谣:
“第六声停,第七声逃,
盲眼人在夜里笑,
哑巴睁眼看得到,
他的眼睛会放电影哟——”
莱恩一下子就停住脚步了。
这歌谣啊,可不是昨天才冒出来的。
他弯下腰,从泥水里捡起一张烧焦了的纸角,上头还留着半行字呢:“静语回廊之下,第三根柱……”
这是卡隆草图的复制品。
那笔迹啊,抖抖索索的,但是又特别准,就像是临死之前拼了老命才留下的坐标似的。
“你在找这个啊?”背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一转身,是个弯腰驼背的老妇人,脑袋上戴着灰布兜帽,手里拄着拐杖,眼神虽然浑浊,但是犀利得跟刀似的。
她就是伊芙琳嬷嬷,这片街区唯一的修女,三十年了,收留过数不清的被这个体制给整得七零八落的灵魂。“卢西安还活着呢。”
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莱恩说道,“可他已经不会说话了。你知不知道‘看得见的梦’是啥呀?”
莱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回答道:“我能瞧见‘看不见的真相’。”
伊芙琳停了一会儿没说话,然后点了点头说:“跟我来吧。”
在地窖的最里面,蜡烛的火苗晃来晃去的。
墙上到处都挂着像涂鸦似的画儿,这些画是用炭笔、血浆,甚至是指甲划拉或者刻出来的,一层一层地叠在一块儿,就跟疯子写的日记似的。
每一幅画的内容都是围绕着一个环形的石头走廊、七根特别大的柱子,还有一个会发出低语声的符文阵列。
在中间的床上,躺着一个男的。
这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脸瘦瘦的,脖子那儿有一道特别吓人的疤,从这头横到那头,就在咽喉的位置。
他的眼睛睁着,可是没有瞳孔,一片模模糊糊的,这是因为长时间不能说话,精神上出了问题才这样的,在医学上管这个叫“感官转移性觉醒”。
他叫卢西安·鸦喉。
以前呢,他可是这个王国里最年轻的宫廷乐师候选人,就因为唱了一首揭露贵族动用私刑的歌,就被定了罪。
到了行刑那天,他也不求饶,就对着人群大声地唱最后一首歌,一直唱到刀子割进喉咙里。
传说他死了三天之后,火葬场里还传出了歌声呢。
现在啊,他醒过来了。伊芙琳轻轻摸着他的手背说:“他没法说话,不过他的眼睛啊,能投射记忆呢。”
她点着了一支幽蓝色的蜡烛,这蜡烛可是炼金弄出来的,叫“忆影烛”,能把有强烈情绪残留的视觉画面给激发出来。
卢西安慢慢抬起头,眼睛看向墙上空着的地方。
突然之间,空气里像起了波纹一样。
一个模模糊糊的光影就冒出来了。
晚上,下着雨,有个古老的石头长廊。
七根大柱子围着,中间凹下去的地方刻满了已经失传的符文。
有个戴着银环、高高瘦瘦的男人跪在那儿,手里捧着一块共振水晶。
声音传过来了,不是用耳朵听的,是直接震脑袋的那种——
“频率校准好了,第三根柱子已经激活了。等到第七个音落下,门就要开了。”
画面一下子就变了。
卢西安自己站在回廊的入口那儿,抱着鲁特琴正在弹呢。
突然,好几个黑影就扑出来了,刀光一闪,他就倒在地上了,舌头还被活生生地割掉了。
快昏过去的时候,他看到有个人把面具摘下来了。
是达米安·洛兰,就是现在的城卫队督察。
这影象一下子就没了。
莱恩呼吸都停了一下。
这可不是幻觉。这可是真实发生过的记忆投射呢,是那种因为极端痛苦还有精神异变才转化成的“视觉遗书”。
就在这个时候,系统自动就启动了:
【目标】:卢西安·鸦喉。
【身份】:以前是个吟游诗人,不过他的真实身份是静语回廊守望者血脉的继承者。
【状态】:正处于缄默封印当中呢,他的语言中枢都损毁了,感知通道也被重定向了。
【隐藏词条】:他的血液里有远古共鸣因子,在特定的频率下能把“死者之声”给唤醒。
【近期经历】:就在三天前的夜里,接收到了不知道从哪来的信号波动,结果就触发了深层记忆的复苏。
莱恩小声地问:“他还能不能再‘播放’出更多东西啊?”
伊芙琳摇了摇头说:“每次唤醒都得消耗他的生命力,他都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卢西安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墙壁,眼睛里竟然还流出了鲜血。
然后呢,新的影像就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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