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夜雨啊,就像针似的,一下子就把王都上面那厚厚的黑暗给扎破了。
圣玛尔戈教堂的钟楼呢,在雷光下面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
那七下钟声啊,穿过雨幕,在静悄悄的街巷里来回响着,这可是午夜报时的最后几下钟声了。
可是呢,这第七声啊,比平常晚了整整三秒呢。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有个身影“扑通”一下就掉进炼金工坊后面的小巷子里了。
这人,全身裹着黑袍子,脸上还戴着银丝编的那种盲眼面具。
这人是谁呢?他就是卡隆·瑟维尔。以前可是被叫做“灰烬之手”的天才炼金师呢,但是现在,他可是通缉榜上悬赏三千金鹰的大罪犯。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手指头哆哆嗦嗦地在墙角一块松了的砖石上摸来摸去,还小声嘟囔着:“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这第七声就是开门的钥匙啊……他们看不到我,但是能听到我啊。”
结果呢,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从黑影里伸了出来,还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有个人说话了,声音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似的:“卡隆先生啊,你忘了一件事儿——钟可不会撒谎,但是人会啊。”
说话的这人是谁呢?是莱恩·凯尔。他就站在雨里,那披风都没湿,眼睛却好像能看穿一切似的。
三天之前啊,当第四具尸体以那种扭曲的样子倒在刻着音符的地板上的时候,整个王都都乱套了,大家都特别恐慌。那些死掉的人全都是音乐家呢。他们的喉咙破了,耳朵里还往外溢血,最可怕的是,临死前还在听着一种根本就不存在的声音。
教会说这是“神罚”,那些贵族们吓得都不敢出门了,城卫队呢,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有个叫莱恩的人,在第一个案发现场就把真相看透了。
是一把断了弦的小提琴。这小提琴可不一般,是用特别稀罕的黑檀木和龙筋弦做的,老值钱了。
这琴以前是那个被害的歌姬艾琳娜的。她临死的时候,特别用力地拉了最后一个音,就是升A这个音。
在琴箱里面还留着一点点“静默粉”,这东西是一种能挡住低频波动的炼金药剂。
这琴可不是杀人的东西,反而是个……解码器。它把凶手用的声波频率给记录下来了。
就这一下,莱恩就把整个事情的逻辑都弄明白了: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杀人,而是一场特别精细的听觉献祭仪式。
每个人死的时间、地点,就连死的方式,都是为了调整一个超声波共振场。
那背后搞鬼的人呢,肯定是一个看起来听不见,实际上听力比一般人厉害多了的家伙。
这么一来,他就盯上了卡隆·瑟维尔。这人三年前因为做实验爆炸,“眼睛瞎了”,然后就躲在修道院旁边当炼金师去了。
但是莱恩没有马上就去抓人。
四十八小时之前……“贝尔托啊,我想要一座会‘骗人’的钟呢。”莱恩对着缩在酒馆角落里的情报贩子贝尔托说道。
贝尔托嘴角一咧,笑着问:“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改动机械装置呢?还是要去改变人心啊?”
“这两样都得改。”莱恩轻轻敲了敲桌面,“得让全城的人都深信不疑,第七声钟响是晚了三秒的——哪怕实际上它根本就没晚。”
就这样,一场精心谋划的信息大战,静悄悄地拉开了帷幕。
贝尔托开始动用他的地下关系网,到处散布关于“钟楼出现怪异现象”的流言蜚语。奥瑞娜修女呢,在布道的时候也提到“主的钟声好像出现了裂痕”这种话。那些小孩子更是编出了童谣:“第六声停住,第七声溜走,盲眼的人儿夜里笑哈哈。”
你瞧,一旦人的信念开始动摇了,那现实好像也跟着变得扭曲起来了。
而莱恩呢,他就通过一个系统,不停地追踪卡隆的情绪变化。
卡隆的状态先是从怀疑变成了焦虑,接着变成了确认,最后变得兴奋起来。
他就开始筹备最后的仪式了,心里想着“这个世界已经察觉到神音降临了”。
简直太完美了。
莱恩就在等着卡隆自证其罪的那个瞬间呢。
现在,就在钟楼的下面。
“你根本就不懂!”卡隆突然转过身来,他的声音又干又哑,就像砂纸互相摩擦的那种感觉,“第七声钟响必须得迟到!那可是开启大门的叹息啊!是喑喉苏醒过来的第一口气啊!”
“我明白的。”莱恩点了点头,“所以啊,就是我让它迟到的。”
卡隆一下子愣住了。“啥?”
“第七声钟响,晚了整整三秒呢。”莱恩慢悠悠地抬起自己的左手,只见他的掌心静静地躺着一个齿轮,那齿轮泛着幽蓝幽蓝的微光。他接着说:“我在主轴上加了个阻尼器,就是那个只有你能‘听’到的频率,我把它给放大了0.7倍。”
卡隆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他能“听”到这个世界察觉不到的振动,这可是他感知这个世界唯一的途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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