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早就停了,可那空气啊,就像铅块一样又湿又沉,压得人都快没法喘气儿了。
在旧港码头的旗杆上,有具尸体在风里轻轻晃悠着,就跟个被命运摆弄的小木偶似的。
血顺着缆绳一滴滴地落下来,在青石板上弄出一道道弯弯曲曲的红印子,看着就像那种古老语言里的文字一样。
老巴特没了。
他的喉咙被割得那叫一个利索,就一刀,人就没了。这可不是因为啥愤怒,这是一种警告呢。
他胸口那把短匕首上还有血字,写着“多嘴者死”,就像从深渊里传来的悄悄话似的,在晨雾里飘来飘去。
莱恩站在街角那儿,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具晃悠的尸体,手指甲都深深掐进手心里了,可他都不觉得疼。
不过他心里更明白,现在啊,可不能往后退。
### 【城市卫队审判厅 · 辰时三刻】
铜钟当当当地敲了九下,审判厅那扇厚重的大门就慢慢打开了。
这个灰不溜秋的石头大厅可是一百年前建的呢,穹顶上面画着王室的徽记,还有正义女神的眼睛,这就是象征着“天理昭昭,谁也跑不了”。
今天啊,就因为要重审一桩“贵族溺亡案”,难得地挤满了人。那些贵族老爷们啊,都高高地坐在高台之上呢,穿着带着羽饰的华丽衣服,交头接耳地小声嘀咕着。教会的监察使呢,披着那镶着银边的黑袍子,一脸冷冰冰的样子。城防军在两边整齐地列着队,那盔甲看着就怪吓人的。
在最下面旁听席那儿,有一道金色的帘子,帘子后面静静地坐着一个人。
这人是谁呢?她就是赛拉菲娜·德·奥古斯都,是王室的长公主呢,还是王都里最年轻的魔法学院院士,听说啊,她还是国王偷偷培养的“影之继承人”。
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眼睛里的光就像冰湖上映着寒星似的。
她小声地自己跟自己说:“一个扛活儿的脚夫,居然要挑战整个城防体系?哼,有意思。我倒要瞅瞅,你到底是真有证据呢,还是已经疯得连命都不要了。”
这个时候啊,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证人席前面的那个人影。
那个人穿着一件好不容易才洗干净点儿的粗布衣裳,脸上还留着昨天晚上沾上的泥点子呢,光着脚穿着一双破草鞋,浑身上下都是码头干活儿的苦力那种汗臭味儿和鱼腥气。
不过啊,他的后背挺得直直的,就像一根怎么折都折不断的铁钉似的。
这个人就是莱恩·凯尔,他站到审判台上去了。
主审法官沉着声音大声问道:“证人,你叫什么名字?”
“莱恩·凯尔,以前是旧港三号码头搬运尸体的苦力。”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清清楚楚地在整个场地里都能听到。
格鲁姆·铁颚站在军方的座位那儿,脸上横着焦痕的地方微微地抽动了一下。他原以为这个小角色会在“疫病检疫”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没了,哪晓得这人居然大摇大摆地走到这儿来了。
“简直是胡闹!”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这人啥身份都不清楚,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昨天还在烂泥里打滚呢,今天就敢来弄脏法庭?赶紧把他赶走!”
“我反对!”科尔文书记官面无表情地站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个密封着的符匣,“这人可是关键的线索提供者,他已经交上了教会都认证过的禁术残留物——黑咒灰!这东西的来源明明白白地指向死者维兰袖口的内衬!”
哗——!
这一下,整个场子都炸锅了。
黑咒灰?这可是贵族都不敢沾边儿的禁忌玩意儿啊!
主审法官的脸一下子就变了,赶忙让人打开符匣。
等到那一丁点儿闪着幽紫微光的东西露出来的时候,教会监察使马上激活了净化符文,确认没错。
“准许他作证。”法官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
格鲁姆的脸气得铁青,可也没法再阻拦了。
“你说你在死者的袖口发现了黑咒灰。”法官眼睛盯着莱恩,“那你给说说,这种只有邪教徒才会用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对王室忠心耿耿的财政大臣身上呢?”
莱恩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大人,我不是来解释的——我是亲眼看到的。”
整个场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慢慢把手抬起来,朝着格鲁姆指过去,说道:“我可知道是谁把他给弄死的,也晓得为啥要这么干。”
格鲁姆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因为这压根就不是杀谋杀。”莱恩突然抬高了声调,“这是献祭啊!拿贵族的命当引子,去叫醒深渊里邪神的血祭仪式呢!”
这一下,人群里又开始乱哄哄的了。
教会的监察使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你有啥证据啊?可别在这儿胡咧咧!”
莱恩呢,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已经发黄的纸片,这就是昨天夜里偷偷弄下来的那个微型石台符文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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