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云逍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想往回走,却发现身后的路径已经被黑气封住。那些黑气在地上凝结成墙,上面爬满了细小的黑虫,仔细一看,竟是无数只蚂蚁大小的鼠妖,正顺着黑气往他脚上爬。
“陷阱。”云逍低骂一声,挥剑劈开鼠妖群,金光扫过之处,鼠妖纷纷化作黑灰,却又立刻从黑气里钻出新的,像杀不尽的潮水。他这才明白,邪祟引他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逃跑,而是想借断崖的阴气困住他。
就在这时,怀中的锦囊突然剧烈发烫,烫得他几乎要攥不住。云逍低头,看见锦囊里的符纸透出刺目的红光,青布上的艾草纹像是活了过来,叶片直指断崖下的黑雾——那里的阴气,比老槐树下浓重十倍!
“在下面?”
云逍刚要探头往下看,黑雾里突然窜出无数条黑影,细看竟是些缠着黑气的锁链,链头带着倒钩,直取他的咽喉。他挥剑格挡,锁链与桃木剑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链身的黑气沾到剑上,顿时冒出白烟,留下些焦黑的痕迹。
“这是‘锁魂链’,专锁修道人的元神。”黑雾里传来斗笠人的声音,“你要是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不然……”
“不然怎样?”
云逍突然冷笑一声,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的桃木剑在身前划出个圆。金光如涟漪般散开,将锁链震退的同时,也在地上布下了个简易的“镇妖阵”——这是他刚才趁着格挡的间隙,用指尖的血画的,虽然简单,却能暂时挡住黑气。
“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困住我?”斗笠人的声音里带着怒意,黑雾突然翻滚起来,里面隐约露出个巨大的轮廓,像是只趴着的巨鼠,双眼在黑暗里闪着幽绿的光。
云逍的心猛地一沉。这轮廓比他们剿灭的头鼠大了三倍不止,周身的黑气浓得化不开,显然是只修炼了百年的鼠妖,而且……它的脖颈上,戴着个刻着“刘”字的铜圈——是刘财主家的标记!
“刘财主养的畜生。”云逍瞬间明白了,“你是刘财主请来的邪祟,帮他处理掉那些知道赈灾粮秘密的人,包括张大哥,包括这些孩子!”
黑雾里的巨鼠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它猛地从黑雾里窜出来,獠牙上挂着未消化的碎骨,直扑云逍的面门。云逍侧身躲过,桃木剑顺势劈向它的脖颈,却被铜圈挡住,剑身上震出细微的裂痕。
“这铜圈里掺了‘阴铁’,专克法器。”斗笠人的声音在黑雾里回荡,“你那破剑,再砍几下就要断了!”
云逍确实感觉到桃木剑在发抖,剑身上的金光越来越淡。他知道不能硬拼,虚晃一招后转身往断崖边退,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的符文——这些符文虽然扭曲,却能看出是“聚阴阵”的变体,阵眼就在那块“往生崖”石碑下。
“想破阵?晚了!”斗笠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巨鼠突然调转方向,用身体撞向石碑。石碑“轰隆”一声裂开,里面涌出股更加浓重的黑气,将云逍困在中央,锁魂链趁机缠上他的脚踝,倒钩刺进皮肉,传来阵阵剧痛。
云逍的视线开始模糊,蚀骨草的毒性正在发作,手脚渐渐发麻。他靠在断崖边的石头上,看着巨鼠一步步逼近,突然想起李青握剑时的样子——明明手抖得厉害,却还是把孩子们护在身后。
“护人……”他低声念着,指尖在桃木剑上划过最后一道符,“哪怕……断剑也要护。”
桃木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竟将锁魂链烧得通红。云逍忍着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剑掷向巨鼠的眼睛——那里没有铜圈保护,是它的弱点。
“吱吱——!”
巨鼠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金光从它眼眶里炸开,黑气瞬间溃散。斗笠人没想到他会拼命,惊呼一声,转身化作黑烟想逃,却被金光扫中了一角,黑袍的碎片飘落下来,上面的曼陀罗花纹在火光里看得格外清晰。
云逍瘫坐在地上,手背上的伤口已经发黑,视线彻底模糊前,他看见那片黑袍碎片上,绣着个极小的“苏”字。
“苏……”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他似乎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还有李青带着哭腔的喊声:“云逍!云逍你醒醒!”
***李青是被黄鼠狼的尖叫吵醒的。
小家伙叼着片黑袍碎片冲进百草堂,尖声喊:“出事了!云逍在往生崖!”碎片上的曼陀罗花纹沾着黑血,还带着股蚀骨草的腥气,正是云逍说过的邪祟标记。
苏荣正在给小石头换药,闻言手一抖,银针差点扎偏:“拿我的药箱!快!”她往李青手里塞了瓶“解阴散”,“往生崖的阴气重,这药能暂时压住蚀骨草的毒,快去找他!”
李青抓起桃木剑就往外跑,夜风灌进她的衣襟,冷得像冰。她从来没跑得这么快,脑子里只有黄鼠狼叼来的碎片,和云逍临走时说的“子时探完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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