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冲着这里来的。”李青的手心全是汗,脑子里飞速转动——云逍和苏荣去了乱葬岗,现在回来肯定来不及;喊人?镇上的人早睡熟了,怕是没等喊来,这东西就闯进来了;用符纸?自己画的“镇宅符”连只老鼠都镇不住……
就在这时,怀里的锦囊突然发烫,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李青低头,看见锦囊里的符纸透出红光,青布上的艾草纹像是活了过来,叶片的纹路越来越清晰。她突然想起苏荣的话——“遇着阴无常的气息,符纸会发烫”,原来这东西离得这么近!
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斗笠下的脸隐在阴影里,只能看见下颌线泛着青灰色,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苍白得没有血色,正对着药棚的门,像是要推开门进来。
李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紧桃木剑的手却突然不抖了。她想起云逍挥剑时的决绝,想起苏荣下针时的冷静,想起怀里孩子的呼吸声——不能让他进来!
她猛地拉开门,桃木剑带着股药草香劈出去,剑风扫过灯笼里渗出的绿光,竟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水浇在火上。黑影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来,往后退了半步,斗笠下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剑上,闪过一丝诧异。
“你是谁?”李青的声音发颤,却努力挺直了腰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黑影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尖突然渗出黑气,黑气在空中凝结成只利爪,直取李青的面门。李青下意识地用剑格挡,桃木剑与黑气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剑身上的金光闪了闪,竟把黑气震退了半寸。
“有点意思。”黑影终于开口,声音像是用砂纸磨过的木头,又哑又涩,“茅山的桃木剑,怎么会在个丫头片子手里?”
李青没理他,趁他说话的功夫,抓起灶台上的雄黄酒坛,猛地往黑影身上泼去。酒液混着艾草香洒在黑袍上,顿时冒出白烟,黑影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往后退了几步,斗笠下的脸露出半张——皮肤青黑如尸,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一片浑浊的白。
“找死!”黑影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乌木灯笼突然炸开,无数绿光从中涌出,在空中化作无数只小手,抓向李青的脚踝。李青想起苏荣教的法子,将灵力灌注剑身(虽然她的灵力微弱得可怜),桃木剑在地上划出个圈,金光如涟漪般散开,那些绿光小手碰到金光,顿时化作青烟。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云逍和苏荣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李青!”云逍的声音带着惊怒,桃木剑的金光如流星般射来,直取黑影的后心。
黑影显然怕了云逍的剑,怪叫一声,转身化作道黑烟,钻进墙角的鼠洞,消失得无影无踪。乌木灯笼落在地上,摔成碎片,里面滚出颗灰黑色的珠子,珠子上刻着只老鼠,和苏荣医书上的插图一模一样。
“你怎么样?”云逍冲到李青面前,见她没受伤,才松了口气,眉头却皱得更紧,“不是让你留在屋里吗?”
“他想闯进来害孩子。”李青的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被云逍一把扶住。她指着墙角的鼠洞,声音还在发颤,“他的灯笼里有绿光,能让艾草枯萎,还有……他的脸是青的,没有眼睛……”
苏荣捡起地上的灰珠,用银针戳了戳,珠子发出“咯吱”的响声:“这是‘聚魂珠’,阴无常用来装魂魄的东西。”她把珠子往灯笼碎片上一扔,两者接触的瞬间竟燃起绿火,“果然和鼠妖有关,你看这珠子上的鼠纹,和墓道里的一模一样。”
云逍看着墙角的鼠洞,洞口比寻常鼠洞大得多,边缘的泥土泛着青黑色,显然是被阴气浸染过。“这洞连着墓道。”他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阴无常果然藏在城隍庙。”
李青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锦囊,里面的符纸已经不烫了,但青布上的艾草纹却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刚才它靠近时,符纸烫得厉害,”她指着药棚外枯萎的艾草,“而且它好像怕雄黄酒和桃木剑的金光。”
“怕就好办。”苏荣从药箱里翻出瓶雄黄酒,往鼠洞周围泼了圈,“这东西阴气重,最怕阳刚之物。桃木剑、雄黄酒、甚至……”她看了眼李青,“你身上的生气,都能克它。”
云逍蹲下身,用剑鞘拨开鼠洞的泥土,里面果然有黑色的丝线,和乱葬岗老槐树下的一样。“明天一早,从这洞进去。”他站起身,目光落在李青身上,“你……”
“我也要去。”李青抢先开口,握紧手里的桃木剑,“刚才我能逼退它,说明我能帮上忙。而且……”她指了指锦囊,“这符纸在我手里反应更明显,或许能提前察觉到它的位置。”
云逍看着她眼里的倔强,突然想起她挥剑时的样子——虽然慌乱,却带着股不肯退缩的韧劲。他想起师父说的“道心不分强弱,只分真假”,李青的道心或许还很稚嫩,却比许多修道多年的人更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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