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王爷是一家之主,管着烟火气,最能镇宅。”云逍解释道,“可这家里的灶台阴气最重,说明灶王爷的香火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那怎么办?”李青问道。
“得让灶王爷‘醒’过来。”云逍从布囊里取出几张黄纸和朱砂,“你去附近找些清水来,越多越好。”
李青应声跑开,不一会儿就拎着个水桶回来,里面装满了井水。“道长,够吗?”
“够了。”云逍接过水桶,又拿出几张“安宅符”,“你帮我把符纸贴在水桶边缘,记住,要贴得对称。”
李青小心翼翼地贴好符纸,看着云逍从水桶里舀出一碗水,走到院墙外,对着张屠户家的烟囱方向,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将水泼了出去。奇怪的是,那水刚过院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托着,稳稳地落在了灶台上方,没洒出一滴。
“这是‘请神水’,”云逍解释道,“让灶王爷知道家里有邪祟,帮着盯盯。”他又从布囊里摸出些小米,撒在张屠户家的门槛外,“小米引魂,要是有邪祟出来,会留下脚印。”
李青看得眼睛都直了:“道长,你这法子真能管用?灶王爷真的会帮忙?”
“心诚则灵。”云逍笑了笑,“符咒只是引子,真正管用的,是人心。你敬着灶王爷,他自然会护着你。”他拉着李青走到不远处的祠堂后墙,“咱们在这等着,看看今晚有什么东西出来。”
祠堂里供奉着镇上的祖先牌位,阳气重,邪祟不敢靠近,在这里等着最安全。两人蹲在墙根下,借着祠堂的阴影藏好身形。
夜越来越深,镇上的灯火渐渐熄灭,只剩下偶尔几声狗吠。李青蹲得腿都麻了,正想换个姿势,就听见张屠户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像是有人推开了门。
“来了。”云逍低声道,示意她别出声。
只见一个半透明的小影子从张屠户家溜了出来,约莫三尺来高,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出是个孩童的形状,身上还沾着些湿漉漉的黏液,正是夜啼鬼!它刚走到灶台窗边,似乎想往里钻,突然被灶台里透出的金光弹了一下,“嗷”地叫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那金光正是云逍泼进去的“请神水”发出来的,混着灶王爷的香火气,专克阴气。夜啼鬼不甘心,又试了几次,每次都被金光弹飞,身上的影子都淡了几分。
“嘻嘻……”李青忍不住低笑出声,“它被打跑了!”
夜啼鬼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转过头往祠堂这边看了看,随即化作一缕青烟,往镇子西边飘去。
“跟上它。”云逍拉着李青,悄悄跟了上去。
夜啼鬼飞得不快,似乎受了伤,一路往乱葬岗的方向飘。云逍和李青远远地跟着,不敢靠太近。快到乱葬岗时,夜啼鬼突然拐进了旁边的一片小树林。
“它进去了。”李青指着小树林,那里黑漆漆的,树影晃动,看着比乱葬岗还吓人。
云逍从布囊里摸出个小小的罗盘,指针正对着小树林的方向疯狂转动。“里面有个阴气聚点,不止一个邪祟。”他从布囊里取出几张符咒递给李青,“拿着,要是有情况就把符往地上摔,能挡一下。”
李青紧紧攥着符咒,手心全是汗:“里面……会不会有很多夜啼鬼?”
“多半是。”云逍握紧桃木剑,“别怕,有我在。”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小树林。树林里很潮湿,地上积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还带着股腐烂的味道。夜啼鬼的影子在前面飘着,越来越淡,像是快要消散了。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突然出现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个小小的土坡,上面插着十几个歪歪扭扭的小木牌,正是三年前那些枉死婴儿的埋骨之地。而在土坡中央,蹲着个穿黑斗篷的人,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个小小的陶罐,不知道在做什么。
夜啼鬼飘到那人身边,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陶罐里。那人似乎很满意,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是他!”李青想起掌柜的说过的黑斗篷人,压低声音道,“就是他在乱葬岗烧黑纸!”
云逍示意她别动,自己则慢慢绕到土坡侧面,想看清那人的脸。月光透过树叶照在黑斗篷人的斗笠上,看不清五官,只能看见他手里的陶罐上画着个诡异的符咒,和刘老栓布偶上的符咒一模一样。
“快了……就快凑齐了……”黑斗篷人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等聚齐了这些婴灵,就能炼成‘百鬼胎’,到时候……哈哈哈……”
“百鬼胎?”云逍心里一惊。这是茅山禁术里的邪术,用九十九个枉死婴灵的怨气炼制,一旦炼成,威力无穷,能操控百鬼,甚至能让死人复活,变成没有意识的活尸。没想到这青溪镇里,竟然有人在练这种邪术!
黑斗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斗笠下闪过一双猩红的眼睛:“谁在那里?!”
云逍知道被发现了,也不再躲藏,从土坡侧面走了出来,桃木剑直指黑斗篷人:“阁下练此禁术,就不怕遭天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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