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向后翻阅,年份越靠近现在,“香火”明细的记载就越发模糊笼统,到了最近几十年,干脆变成了“合镇信众虔心供奉,香火鼎盛,折银若干两”这样一笔带过的记录。
那些曾经详细到个人、店铺的供奉记录,消失了。
指尖的【异感】麻痒感微微增强,指向手中的册子,仿佛在印证他的怀疑。这账册本身,就是一层精心编织的谎言!
他放下《祭祀录》,又迅速抽出旁边那本最厚重、封面写着《潭镇林氏族谱》的大册。册子入手沉甸甸的,封面是深蓝色的厚布,边缘磨损严重。
他怀着某种预感翻开族谱。
开篇是林氏源流考,字迹工整大气。接着是按辈分排列的世系图,人名、生卒、婚配、子嗣,记载详实。然而,当他翻到大约记录着百年前、潭镇最鼎盛时期的那几页时,动作猛地顿住了!
手指下的书页触感不对!
他小心翼翼地捻开——赫然发现,连续好几页被整齐地、粗暴地撕掉了!撕痕的边缘发黄发脆,显然年代久远。
被撕掉的部分,恰好是族谱中记载着林家某一支重要房头最详尽、子嗣最繁茂的几代!
李皖的心跳骤然加速。缺失!又是关键信息的缺失!这绝非偶然!
他强压着翻涌的情绪,继续向后翻。在族谱的最后几页,记录着林氏近代的情况。字迹变得潦草、敷衍,甚至带着一种仓促和悲凉。
他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在【残响】中看到的那个被沉潭的男人,林永年;他妻子张氏;他们的儿子林水生……名字旁边,没有生卒年月,只有两个冰冷刺目的朱砂小字——“殁”。
而在林永年这一支的记载末尾,用更加潦草、几乎力透纸背的墨迹写着一行小字,字里行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愤与绝望:
“……永年公一脉,忠厚传家,清白立世。然天降奇冤,阖门遭戮,沉尸寒潭,香火断绝!此恨滔天,鬼神共愤!然贼势滔天,只手遮日,族中耆老懦弱,噤若寒蝉,竟无人敢录其详,唯留此名,以证我林氏曾有铮铮铁骨,血溅清名!后世子孙若见,当知潭水之底,白骨森森,皆是我林氏一门泣血之冤魂!切!切!切!”
墨迹在这里晕开一大团,仿佛书写者悲愤难抑,滴落了泪水。
“阖门遭戮……沉尸寒潭……贼势滔天……只手遮日……”
李皖低声念着,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头砸在心口。结合祠堂【残响】中看到的画面——镇长冰冷得意的笑容、盖着红印的文书、呼啸的石块、沉入潭水的绝望挣扎——一个血腥而黑暗的真相呼之欲出!
林家是被构陷的!被以“水神娘娘”之名,被整个镇子,在镇长的操控下,残忍地灭门沉潭!
而那所谓的“香火”,客栈掌柜索要的“规矩”,祠堂里弥漫的诡异香火味……绝对与这滔天罪恶脱不了干系!
它很可能不是供奉神灵的香烛,而是……另一种更肮脏、更致命的东西!是维系这罪恶镇子运行的“血液”!
就在这时!
“呼——”
一阵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阴风,毫无征兆地从幽暗的书架深处吹来!
李皖面前摊开的《林氏族谱》,那记载着林永年一脉“殁”字和血泪控诉的书页,竟无风自动,轻轻翻卷了一下!
一股寒意瞬间从李皖的尾椎骨窜上头顶!
【规则三:若见书页无风自动,或闻低语声近耳畔,即刻合上书册,原地静候一刻,切莫张望探寻!】
他猛地合上沉重的族谱,发出“啪”的一声闷响!同时身体如同被钉在原地,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绷紧,【噬光】匕首悄然滑入袖中。
馆内死寂。
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在耳鼓中轰鸣。
合上的书册安静地躺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仿佛刚才那一下翻动只是错觉。
然而,李皖的【异感】却清晰地捕捉到,一股冰冷、怨毒、充满无尽悲哀的视线,正从书架深处某个黑暗的角落……死死地锁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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