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攘的街道，语气沉重：
“全球范围内，像你这样被‘选中’进入规则怪谈世界的人，数量正在缓慢但持续地增加。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不完全信息，每个成功通关的‘玩家’，都会获得某种形式的奖励或强化——就像你的【异感】天赋。而失败者……”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
“不仅仅是个体的死亡。根据你带出的信息和我们其他渠道的零星情报，失败者死亡或彻底‘污染’的瞬间，其对应的‘怪谈’碎片，确实会以某种我们尚无法完全理解的方式，在现实世界随机地点具现化、扩散……就像病毒。”
李皖的心脏猛地一缩，教室铁皮柜上那张三年前的课程表闪过脑海。
原来，三年前规则怪谈首次降临蓝星，就是某个“失败者”带来的开端？而自己通关的“补课日”副本，那些扭曲的规则和怪物，是否也会因为自己的成功而消弭，不再降临？
“我们称之为‘污染投影’。”
张乾补充道，语气严肃，“每一次副本失败，都可能在地球的某个角落埋下一颗扭曲的种子。而成功通关者，就像你，是清理这些污染源、阻止更大灾难蔓延的唯一希望。更重要的是，你们带回的信息，是我们研究规则怪谈本质、寻找对抗方法的核心依据！”
陈锋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
“李皖同学，我们需要你。国家需要你。人类需要你。我代表国家规则怪谈事件特别应对小组，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成为核心研究成员和一线行动顾问。你的父母会得到最妥善的安置和保护，你将享有最高级别的安全权限和资源支持。这不是强迫，但请你认真考虑。你掌握的能力和亲历的情报，无人可以替代。”
加入国家机构？成为对抗规则怪谈的“战士”和“研究员”？李皖的脑子有些乱。他只是一个高中生，几天前还在为月考不及格发愁。巨大的责任感和一种被命运洪流裹挟的无力感交织在一起。
“我……我需要时间想想。”
他声音干涩，沉默地摇了摇头。
“好好休息。”
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部崭新的、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黑色加密手机，“里面有我和张乾的紧急联络方式，以及一个加密通讯频道。考虑好了，随时联系我们。在你做出决定前，我们会派人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两人离开后，父母立刻冲了进来，紧紧抱住他，仿佛生怕他再次消失。
母亲的眼泪浸湿了他的病号服，父亲则用力握着他的手，一遍遍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皖靠在母亲怀里，嗅着那熟悉的、带着淡淡油烟味的温暖气息，感受着父亲手掌传来的厚重力量，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似乎稍稍平复了一些。
窗外阳光正好，楼下孩童的嬉闹声隐约传来。
这平凡而珍贵的现实，是他刚刚从地狱边缘爬回来的地方。可那个冰冷机械的声音，那血写的规则，那黑洞洞的眼眶和爬满籽群的尸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阴影从未散去。
他握紧了拳头，指尖似乎又传来一丝微弱的、幻觉般的麻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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