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感觉自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浑身每一块肌肉都绷得死紧。
一边是自家那倔驴似的金石之力,横冲直撞不肯安分;
另一边是蓝彩衣那边渡过来、跟它天生不对付的生命气息。
他硬着头皮把这两冤家摁在一块儿,勉强维持着陆无言心口那点热乎气儿。
这滋味,比连着搬三天砖还累,脑子嗡嗡的,眼前都开始发花了。
“我说陆大人,您可千万挺住啊……”
他一边死命撑着,一边对着昏迷的陆无言絮叨,声音哑得跟破锣似的,
“我这儿可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回头您要不给我批个长假,再发个大大的红包,我可真就亏得底儿掉了!”
汗珠子顺着他下巴滴到陆无言脸上,他自己也快虚脱了,手脚控制不住地发颤。
身后头,熊武的吼声、兵刃碰撞声、那大蜈蚣发疯似的嘶叫混成一片,震得人耳朵疼,可他愣是强迫自己当成背景音,全部精神都拴在掌心那点儿微妙的平衡上。
【林三!撑住!我们这边……快闯过去了!】
脑子里,蓝彩衣的声音带着喘,又急又决绝,
【你刚才硬拽过去的那点生气太乱,治标不治本!
我现在想法子送一缕更纯粹的本源生气过去,你试着用它冲刷陆姑娘的心脉,把毒逼出来!
可这法子险得很,你得把你家那犟驴力气管好了,千万别跟它打起来!】
【快!赶紧的!我这边快扛不住了!】
林三想都没想就喊回去,他现在就像快淹死的人,有根稻草都得拼命抓住。
下一刻,一股明显更干净、更暖和、带着草木生长般勃勃生机的力量,像小溪水似的,顺着那看不见的线慢慢流了过来。
虽然还是细细一缕——显然蓝彩衣那边也够呛——但比刚才那乱糟糟的气息纯粹多了!
这缕正经的生气一进来,林三体内那俩冤家立刻又闹腾起来!
金石之力像个被抢了地盘的山大王,龇牙咧嘴地想把这“外来户”挤出去;
之前那点零散生气倒像找到了靠山,使劲往新来的这边靠。
“都他娘的给老子消停点!”
林三在心里头骂娘,全靠着“必须救活她”这股狠劲,硬是把体内快要炸锅的局面又摁了下去。
他憋着气,像捧着个一碰就碎的鸡蛋似的,引导着那缕新来的、干净的生力气,小心翼翼地绕开自家那躁动的金石之力,慢慢送向按在陆无言伤口的手掌。
这活儿精细得让人头皮发麻,简直像顶着大风大浪划独木舟。
他精神绷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喘。
总算,那缕干净生气透过他掌心,轻轻碰上了陆无言肩头那被暂时压住的剧毒。
嗤——!
像是烧红的铁块扔进了冰水里!
那乌黑的毒斑猛地翻滚起来,冒出更刺鼻的臭味,显然是在跟这生气死磕!
陆无言就算昏着,身子也因为这猛烈的冲撞疼得直抽抽。
“稳住了!稳住了!”
林三牙关咬得咯吱响,不敢有半点松懈,持续送着那缕生气,同时用自家金石之力死死“钉”住伤口四周,防着毒素狗急跳墙。
就在这生气和蛊毒在陆无言体内打得不可开交,两股气借着林三的身子和意志较劲,达到一种极其深入又微妙的“你中有我”状态时,一种奇怪的感觉,顺着这气的联系,溜进了林三的脑子里。
他“瞧见”了。
在陆无言那被毒素折腾得七零八落的经脉最里头,在那被一丝生气拼命护住的心脉核心处……
猫着一股力量。
那是一股……
大得没边、沉得吓人、老得像是从开天辟地就待在那儿的力气!
它像条睡沉了的真龙,盘在陆无言性命根基的最深处,悄无声息,却散着一股让人灵魂都打哆嗦的威严和锋利!
那感觉……跟“砍断”、“审判”、“到头了”脱不了干系!
光是它无意识漏出来的一丁点味儿,就让林三觉得自家的金石之力都变得呆头呆脑,好像耗子见了猫,怂得不行!
这力气……
跟他体内的荒神磬,跟蓝彩衣弄来的织雾梭生气,像是一路货,可又完全不是一回事!
它更横,更绝,更……
说一不二!
(我滴个娘诶……这、这是啥玩意儿?陆大人身子骨里怎么还藏着这尊大佛?感觉……比石公山那老瘪三吓人多了!)
林三心里头像是滚开了锅。
他一直觉着陆无言就是功夫厉害、来历神秘点,哪能想到她体内还睡着这么个吓死人的东西!
这感觉,好比天天跟你一块儿插科打诨的街溜子,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他其实是微服私访的玉皇大帝!
这冷不丁的惊吓,让他对那缕生气的引导走了那么一丁点儿神。
“嗯……”
陆无言痛苦地哼唧了一声,眉头拧成了疙瘩,那缕正跟毒素死磕的生气也跟着晃了晃。
【林三!别走神!盯紧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