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员外府吊唁，棺中异响
翌日清晨，九叔与陆岩收拾停当，向客栈掌柜问明了王员外家的具体位置，便径直前往。
王员外家是青石镇首屈一指的大户，宅邸坐落在镇东头，高墙大院，朱漆大门上贴着白色的挽联，门楣上悬挂着素色灯笼，一派丧葬景象。只是站在门外，陆岩便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尸气比镇上其他地方要浓郁数倍，如同一个无形的漩涡中心。
九叔整理了一下道袍，上前叩响了门环。
不多时，一个穿着孝服、面容憔悴、眼带惊恐的家丁开了门，小心翼翼地问道：“二位是？”
“福生无量天尊。”九叔打了个稽首，“贫道乃游方道士，途经宝地，听闻府上有白事，特来吊唁，愿为亡者诵经祈福，助其早登极乐。”
那家丁一听是道士，眼睛猛地亮了一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侧身让开：“道长快请进！快请进！我家老爷正在灵堂，我这就去通报！”
家丁几乎是跑着进去的。很快，一个穿着锦缎寿衣、身材微胖、但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出来，想必就是王员外。他见到九叔，如同见了亲娘，一把抓住九叔的手，声音都在发颤：“道长！您可来了！您一定是看出什么了对不对？求道长救救我们王家啊！”
九叔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安抚道：“员外莫急，贫道只是循例吊唁。府上之事，还需细细查看方能定论。”
“应该的，应该的！道长里面请！”王员外忙不迭地将九叔和陆岩引向灵堂。
灵堂设在后院正厅，布置得颇为隆重，白幡垂落，香烛缭绕。厅堂中央，停放着一口厚重的柏木棺材，棺材前方摆放着王老太太的牌位和贡品。
然而，一踏入灵堂，陆岩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这里的尸气几乎凝成了实质，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他运起望气术，只见那棺材被浓得化不开的黑灰色尸气包裹，其中更夹杂着几缕猩红的血煞之气。更让他注意的是，棺材底部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尸气正丝丝缕缕地渗入地下，似乎在与整个镇子的地气相连。
“师父，这棺材……”陆岩低声提醒，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棺材的每一个细节。
九叔微微颔首，他虽未施展望气术，但灵觉敏锐，也能感受到那棺材散发出的不祥与冰冷。他走到棺材前，装模作样地捻起三炷香，在蜡烛上点燃，插入香炉，口中念念有词，实则在仔细观察。
王员外和他身后几个同样面带恐惧的家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九叔。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沉闷的、仿佛指甲用力刮过木板的声音，突然从棺材内部传了出来！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灵堂里却格外清晰刺耳！
“啊！”王员外和他身后的女眷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差点瘫软在地。几个家丁也是面无人色，双腿打颤。
“又……又来了！又来了！”王员外指着棺材，牙齿都在打架。
九叔面色不变，但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他一步踏前，手指迅速在棺材盖上划过，感受着其上残留的阴冷气息。
陆岩则一个箭步挡在了九叔和棺材之间，全身肌肉微微绷紧，气血暗自流转，如同蓄势待发的火山。他盯着那棺材，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看到猎物般的兴奋。
“咚…咚…咚…”
刮挠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急促，更加用力，仿佛里面的东西已经迫不及待要破棺而出！
“道长！救命啊！”王员外带着哭腔喊道，“家母……家母她是不是……是不是变成那种东西了？！”
九叔没有回答，而是猛地转头看向王员外，厉声问道：“王员外，老夫人下葬之前，你们可曾动过她的遗体？或者，最近府上可曾来过什么陌生人？接触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员外被九叔的气势所慑，愣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有啊！家母去世后，一直停灵在此，就等吉日下葬。陌生人……哦，对了！大概十天前，有个游方的和尚来化缘，说是能帮家母念经超度，让她走得安稳。我们当时还给了不少香油钱……”
“和尚？”九叔眼神一凝，“他做了什么？”
“他……他就在灵堂念了会儿经，然后……然后好像用手在家母的棺材盖上摸了几下，说是加持佛法……”王员外回忆着，脸上恐惧更甚，“难道……难道是那个和尚搞的鬼？”
陆岩在一旁听得真切，插话道：“师父，看来是有人故意搞事。跟这种邪门歪道还讲什么证据，先把这棺材里的东西揪出来捶一顿，再去找那秃驴算账！”
九叔这次却没有立刻反驳陆岩，他盯着那不断发出异响的棺材，沉声道：“恐怕没那么简单。这棺材煞气凝聚，尸变已成定局。但更麻烦的是，这尸气似乎与地脉相连，形成了养尸地雏形。若不能斩断联系，即便解决了这一个，此地还会滋生出更多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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