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佛道邻,暗夜袭
陆岩那轻描淡写的一弹指,以及棺内僵尸随之而来的狂暴反应,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七十一阿哥和他那些护卫的脸上。
骄纵之气瞬间被惊惧取代。七十一阿哥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他死死盯着那口仿佛随时会炸开的棺材,喉结上下滚动,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护卫们更是如临大敌,紧握刀柄的手心满是冷汗,再不敢提撕符启程之事。
“阿……阿哥,”千鹤道长适时上前,语气缓和了许多,“非是贫道危言耸听,实在是王爷尸身异变,非同小可。如今唯有借助我师兄道场阵法,徐徐图之,或可化解戾气,保王爷身后安宁,亦免生灵涂炭啊。”
七十一阿哥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心中骇然,他看了看神色淡然的陆岩,又看了看一脸肃容的千鹤和四目,终于意识到此事远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虽骄横,却也不傻,知道眼下只能依靠这些“有真本事”的道士。
“……既然如此,便有劳二位道长了。”七十一阿哥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本王……本王便在此暂住几日,等候消息。”
风波暂息。
四目道长安排家乐和秋生、文才一起,收拾出几间空房,安置七十一阿哥和他的护卫们。小翠依旧在静室休养,由细心的文才偶尔照看。
接下来的几日,道场倒是难得平静。
四目道长开始着手炼制那具铜甲尸。他在院子一角布下法坛,以朱砂画阵,日夜诵经,将一道道净化、安抚、控制的符印打入棺中。那铜甲尸的凶戾之气果然被渐渐压制,躁动平息了不少。
千鹤道长则协助护法,同时调理自身一路奔波损耗的元气。
陆岩乐得清静,每日不是在院中打磨拳脚,锤炼那已臻化境的金身气血,便是进入后山,寻那飞瀑深潭,借助自然之力淬炼体魄。他偶尔也会指点一下秋生,文才,家乐的修炼,言简意赅,却总能直指要害,让三人受益匪浅。
七十一阿哥起初还有些皇族架子,但见识了陆岩的能耐和四目道长那些神乎其技的符法后,态度收敛了许多,偶尔还会好奇地询问一些修行界的常识。
这一日清晨,朝阳初升。
道场对面的山坡上,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悠扬的钟声,伴随着朗朗的诵经声,如同清泉流淌,洗涤着山谷的晨雾。
“叮——咚——南无阿弥陀佛——”
四目道长正在给铜甲尸加持符印,听到这声音,手一抖,朱砂笔差点画歪。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这老秃驴,又回来了!一天不吵吵就浑身不舒服!”
家乐在一旁偷笑,小声对好奇的秋生和文才解释:“对面住着一休大师,是师父的……邻居。两人经常……嗯……切磋佛法道术。”
话音刚落,一个洪亮慈和的声音便从对面山坡传来:“四目道友,早课时间到了,如此良辰美景,躲在院子里捣鼓那些阴森之物,岂不辜负了这大好光阴?不如过来饮杯清茶,听听佛法,净化一下心灵?”
只见一个穿着黄色僧袍、身材微胖、面容红润、笑容可掬的老和尚,正站在对面山坡的竹屋前,手持念珠,朝着这边挥手,后面跟着一个穿着青衣扎着两条麻花辫、眉眼灵动的少女,正是一休大师的徒弟,箐箐
正是一休大师。
四目道长气得吹胡子瞪眼,跳脚骂道:“死秃驴!少在那里假慈悲!道爷我炼的是护法尸王,积的是无上功德!比你那念经敲木鱼实在多了!有本事你过来,看道爷我用新炼的客户跟你‘切磋’一下!”
一休大师也不生气,哈哈一笑:“道友火气太盛,需静心。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道友何不放下那僵尸,与老衲共参菩提?”
“我参你个大头鬼!”四目道长抄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想扔过去,被千鹤道长哭笑不得地拦住。
陆岩在一旁看着这熟悉的“佛道斗法”场景,嘴角微扬。这才是记忆里该有的味道。
一休大师目光扫过院子,落在了陆岩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合十笑道:“这位小施主气血如虹,根基深厚,想必就是四目道友常提起的那位师侄吧?果然英雄出少年。”
陆岩拱手还礼:“大师过奖。”
一休大师点了点头,又看向那口铜角棺材,眉头微蹙:“不过,此物煞气虽被压制,然其根源怨念极深,恐非寻常炼制之法所能彻底化解。道友还需谨慎,莫要引火烧身。”
四目道长哼了一声:“不劳费心!道爷我自有分寸!”
一休大师笑了笑,不再多言,转身回屋继续诵经。
看似平常的邻里斗嘴,却让一旁的七十一阿哥心中再次一紧。连对面那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大师都这么说,看来先祖尸变之事,确实棘手。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两天。
这天夜里,月黑风高。
道场众人都已歇下,只有巡夜的家乐提着灯笼,在院子里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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