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德站在分歧的中心,意识到自己正在失去控制。更糟糕的是,他开始怀疑这种分歧本身就是云天明计划的一部分。
“他在分化我们。”维德对副手说,“就像好棋手分化对手的棋子。”
“那我们该怎么办?”
维德看向监控屏幕上的云天明,眼神冰冷:“我们改变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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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体第一舰队内,困惑同样在蔓延。
云天明预言的信号确实出现了,但三体人没有发送它。信号来源神秘,编码方式未知,内容却与云天明的话直接相关。
“分析结果?”指挥官问科学团队。
“信号源似乎来自木星轨道附近,但我们的监测没有检测到任何发射器。就像...凭空出现。”
更令人不安的是,信号使用的编码方式与三体古老文明时期的某种仪式语言相似,但已经有数千年不再使用。
“云天明怎么可能知道这种语言?又怎么可能用它来传递信息?”
没有答案。云天明这个谜团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危险。
三体指挥官做出了罕见决定:直接联系地球上的ETO残党,不再通过加密信息,而是通过质子通讯——极度冒险,但必要。
信息简短明确:“查明云天明能力来源。最高优先级。”
地球上,墨子接收到信息时几乎不敢相信。主直接联系,这是前所未有的荣誉,也是前所未有的压力。
但他该如何完成这个任务?所有尝试都失败了,空间站安保无懈可击,云天明本人似乎不可触及。
除非...从内部。不是通过武力,而是通过理解。
墨子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亲自前往空间站,作为中国代表团的一员。风险极大,但如果成功...
计划开始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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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站内,维德再次面对云天明。这次没有旁观者,没有录音设备。只有两人和无声的监控摄像头——云天明坚持保留的,奇怪的要求。
“信号出现了。”维德开门见山。
云天明点头,似乎早已知道:“花园之门开启了。”
“那是什么意思?谁发送的信号?”
云天明微笑:“问题错了。你应该问‘为什么’发送信号,而不是‘谁’。”
维德压制住 frustration:“好吧,为什么?”
“为了证明时间潮汐正在转向。”云天明说,“为了让你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棋盘上。”
维德感到一阵寒意。云天明直接承认了他在操纵一切。
“你想要什么?权力?知识?复仇?”
云天明摇头:“这些都很...渺小。我想要的是更宏大的东西。”
“解释。”维德命令道。
云天明向前倾身,声音降低到几乎耳语:“当你站在纬度之外,看宇宙不是看一场生存竞争,而是看一首交响乐。每个文明是一个乐器,每个生命是一个音符。问题是,音乐变得不和谐了。”
维德皱眉:“所以你想...调音?”
“我想确保整首交响乐不会在嘈杂中结束。”云天明说,“三体人是小提琴,人类是钢琴,还有其他乐器在背景中等待。但指挥缺席了,音乐变得混乱。”
“而你想当指挥?”
云天明微笑:“不。我想找到指挥。或者培养一个新的。”
谈话持续了数小时,维德离开时比之前更加困惑,但也更加确信一件事:云天明不是在为任何已知势力工作,不是在追求任何常规目标。他的计划更加宏大,更加...虚无缥缈。
那天晚上,维德做了一个罕见的事:他没有看监控报告,没有分析数据,只是望着地球发呆。
他回忆起自己的一生,所有的决策,所有的计算,所有的冷酷理性。他曾经相信宇宙是黑暗森林,生存需要不惜一切代价。
但现在,云天明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宇宙是花园,需要园丁而非猎人。
也许两者都是错的。也许宇宙是棋盘,而他们只是刚刚学会走棋的孩童。
维德终于意识到云天明最令人恐惧的能力:不是预知未来,不是屏蔽智子,而是让每个人看到自己假设的局限性,看到自己已经成为棋子的方式。
第二天,当中国飞船“夸父号”接近空间站时,维德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决定:他允许它对接,允许代表团登站。
包括神秘的“墨子”——ETO高级成员,其真实身份只有维德知道。
游戏进入了新阶段。棋手露出了微笑。
棋子们继续移动,尚未意识到整盘棋的方向已经确定。
潮汐在转向,花园在等待。
而云天明,安静的园丁,已经开始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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