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南疆大营在祁瑾晏的铁腕掌控下高效运转。毒瘴彻底消散,幸存的部族民众被妥善安置,伤亡得到抚恤,被毁的家园开始重建。苏瑶带人沿着那条隐秘通道和伏瑶等人撤离的痕迹追查,发现对方极为狡猾,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某些遮掩气息的邪术,多次故布疑阵,最终线索断在了一条通往西南更深密林的河边。
显然,伏瑶及其残部已遁入广袤蛮荒之地,短期难觅踪迹。但祁瑾晏并不急躁,他下令在南疆与西南诸部交界的险要处增派哨卡,加强巡查,同时通过商贸和民间渠道,悬赏搜集任何关于奇异飞鸟图腾、或使用特殊冷香毒物之人的信息。一张大网悄然撒开。
秦湘湘的身体在祁瑾晏的精心照料和自身强大的恢复力下,好转得很快。外伤已无大碍,受损的经脉在温和药力和内力疏导下逐渐愈合,最麻烦的神魂震荡也因玉簪持续的微弱温养和祁瑾晏寻来的几味珍稀安魂药材而稳定下来。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精神也不及往日旺盛。
这一日,天气晴好,阳光透过大帐的缝隙洒下缕缕金辉。秦湘湘半靠在铺着软垫的榻上,手中正反复摩挲着那枚裂纹遍布的碧绿玉簪。祁瑾晏处理完军务,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参苓滋补汤进来。
“又在看它?”祁瑾晏将汤碗放在一旁小几上,顺势坐在榻边。
秦湘湘点点头,将玉簪举到阳光下。裂纹在光线下更明显,内里原本流动的温润光华几乎不可见。“我在想,你母妃留下的遗物,除了这玉簪,还有些什么?你上次说,回京后带我去看。”
祁瑾晏接过玉簪,指尖抚过那些裂纹,眼中流露出怀念:“母妃出身似乎并不显赫,至少我记事起,从未见过外祖家的人。父皇……先帝对她颇为爱重,却也讳莫如深。她去世得早,留下的东西不多,都收在我王府的私库最深处,由一个跟随母妃多年的老嬷嬷看管。除了这玉簪,我记得还有几卷她亲手誊抄的、字迹奇古的竹简或帛书,内容我那时年幼看不懂,只觉并非诗书典籍;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盒子,从未见母妃打开过,也不知钥匙在何处;还有……几件样式简单却料子极好的旧衣,上面绣着与这玉簪气息有些相似的、充满生机的藤蔓纹样。”
他顿了顿,看向秦湘湘:“母妃生前喜静,常独自在院中侍弄花草,那些花草总是长得异常繁茂。她似乎也懂些医术,我幼时若有小恙,她总能很快用些寻常草药调理好。如今想来,或许都与这‘木灵’之力有关。”
秦湘湘听得入神:“竹简帛书、打不开的盒子、绣着特殊纹样的旧衣……每一样都可能藏着线索。尤其是那盒子。”她目光灼灼,“瑾晏,我破阵时,玉簪之力与我的力量交融,并非简单辅助,更像是……钥匙开启了我体内某种更深层的潜能,或者是提供了某种更高阶力量的‘引子’。我怀疑,你母妃留下的其他东西,或许也是类似的‘钥匙’或‘传承信物’,只是需要特定条件,比如身具木灵之力,或者像这次一样,在危急关头由玉簪主动激发,才能触及。”
祁瑾晏眼神一凛:“你的意思是,母妃可能预料到将来会有人需要这些?而她选中了你……”
“或许不是具体选中我,”秦湘湘沉吟道,“而是选中了能继承或唤醒这份力量的人。你赠我玉簪,是遵循母妃遗愿,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如今玉簪为救我受损,我总觉得……应该尽快弄清楚它和木灵族的秘密,这不仅是解开你母妃身世之谜,也可能成为我们对抗伏瑶及其背后幽冥邪术的关键。”
祁瑾晏握住她的手,郑重道:“好。待此间事了,我们立刻回京。我陪你一起,打开母妃留下的东西,探寻究竟。”他拿起汤碗,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现在,先把汤喝了。身体好了,才有精力去解开谜团。”
秦湘湘乖顺地低头喝汤,心中却已飞向京城那座王府深处神秘的私库。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亲卫压低声音的禀报:“王爷,王妃,京城八百里加急密信!来自……宫里。”
祁瑾晏和秦湘湘同时神色一肃。宫里来的加急密信,非同小可。
“进来。”祁瑾晏沉声道。
一名风尘仆仆、满脸疲惫却眼神精亮的信使快步进帐,单膝跪地,双手高举一个密封的铜管,上面烙着特殊的皇家暗记和祁瑾晏私人印鉴的双重封印。
祁瑾晏验看无误,接过铜管,挥退信使。他熟练地拆开封印,抽出里面薄如蝉翼的密信纸张。目光迅速扫过,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周身瞬间弥漫开一股压抑不住的冰寒怒意与……一丝深切的忧虑。
“瑾晏?”秦湘湘心下一沉,放下汤碗。
祁瑾晏将密信递给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皇帝……病危加剧,昨日巳时再次呕血昏迷,太医院束手无策,只言恐就在这几日。太子以储君身份,联合部分阁臣,已开始频繁调动部分禁军和京畿卫戍,并试图接触西山锐健营。我们的人被盯得很紧,行动多有不便。更麻烦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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