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派没有口是心非、巧言令色的弟子。” 师父直接打断她,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你的心,早已污浊不堪,不配再踏足这片清净之地,更不配窥探本门最高心法。”
李莫愁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娇媚化作一丝狰狞:“师父!我才是您的开山弟子,为何玉女心经我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您宁可传给那个不解人事的小丫头,也要对我如此绝情?”
“情?” 师父第一次发出了类似冷笑的轻嗤,“古墓派要断的就是情。你六根不净,欲念缠身,与那陆展元纠缠不清,已是自绝于师门。龙儿心如止水,方是正统。你,走吧。再踏入古墓一步,休怪我不念旧日师徒之名。”
李莫愁听到师父那句“休怪我不念旧日师徒之名”,知道言语机锋已全然无用,再留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她脸上那怨毒的神色倏地一收,竟又变作一副凄然欲泣的模样,盈盈再拜:
“师父既如此说,弟子……告辞了。”
话音未落,她身形微转,似要离去。但就在腰身将拧未拧、视线偏离师父的一刹那,她右手袍袖猛地一拂!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银光,伴着一股甜香,悄无声息地直射向师父的面门——正是她的独门暗器「冰魄银针」。
这一下偷袭阴狠毒辣至极,兼具了速度、隐蔽性与剧毒。
她并非奢望能一击建功,只是想试探下师父的武功深浅,多年不见,她想知道这位深居简出的师父,功力是否依旧,还是已然年老体衰?
若师父稍有手忙脚乱,她或许能趁机再图他策。
面对这足以让江湖一流高手毙命的偷袭,师父的反应却简单得令人心悸。
她没有惊呼,没有闪避,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波动一下。就在银针即将触及她灰袍的瞬间,她只是抬起了左手,宽大的袖袍看似随意地一拂。
没有激烈的破风声,只觉一股至阴至柔、却沛然莫之能御的真气如寒潮般涌出。那根疾射的「冰魄银针」竟在空中凝滞了一瞬,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冰墙,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直扑李莫愁!
劲风激荡,连空气中那丝甜香也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李莫愁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万万没想到师父的功力精纯如斯,强行扭身,虽避开了要害,但那根灌注了师父精纯内力的“冰魄银针”去势极猛,仍是“嗤”的一声,擦着她的左臂掠过。衣袖瞬间被划破,一道血痕立现,更有一股阴寒刺骨的劲力透体而入,整条左臂顿时酸麻难当,几乎抬不起来。
她闷哼一声,或是力道再正几分,她这条胳膊恐怕已然废了。巨大的恐惧与实力上的天堑,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所有的不甘、怨恨,在此刻都化为了最原始的求生欲。
她不敢有半分迟疑,甚至连伤口都顾不上看一眼,借着那股冲击的力道,足尖拼命一点,身形如一只受伤的紫燕,朝着记忆中来时的路径疯狂倒掠而去,速度比来时快了何止一倍。空气中只留下一丝极淡的血腥气,和她因内息紊乱而略显急促的衣袂破风声。
师父站在原地,宛若一座冰雕。她冷漠地看着李莫愁狼狈逃遁的背影,直至其完全消失在黑暗的墓道尽头,自始至终,没有移动一步,更没有追击的意图。
石室内,夜明珠的清冷光辉依旧,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师父缓缓走到那枚射入石壁的银针前,袍袖轻轻一拂,一股柔力将银针震成齑粉,连带着那丝血腥气也被彻底驱散。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李莫愁滴落的几点血珠,眼神中没有怜悯,没有快意,只有一片亘古不变的荒寒。她转身,走向古墓更深处,沉重的石门在她身后缓缓闭合,将一切光明与喧嚣再次隔绝。
古墓,重又陷入了那千年不变的、绝对的死寂之中。唯有她知道,经过此事,古墓派的门规更加冰冷地刻入了她的心中,而她培养小龙女成为“无瑕”继承人的决心,也愈发坚定。
李莫愁,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关于“情”与“叛”会导致何等下场的反面教材,其逃遁时狼狈的背影,将永远封印在这古墓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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