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晖生物制药厂在黑夜里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庞大与死寂。锈蚀的厂区大门如同巨兽歪斜的牙齿,后方是连绵的、破败的厂房轮廓,许多窗户破碎,像空洞的眼窝。高耸的烟囱寂静地刺向夜空,仿佛早已停止呼吸的墓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化学品残留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废弃之地的腐朽气息。
行动车辆在距离厂区还有一公里左右的一片废弃车辆堆放场停下。A组和B组在此分头行动。
“保持通讯畅通,有任何发现立刻报告。如果遭遇无法抵抗的危险,以撤离为第一优先。”沈墨初最后叮嘱,他的目光扫过B组众人,在晚星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明,随即转身,带着A组成员如同幽灵般融入了通往主厂区的阴影中。
B组负责人李队是个沉默寡言、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他打了个手势,小队成员包括林晚星和顾云深,迅速而无声地朝着预定潜入点——一段隐藏在茂密杂草和废弃物之后的废弃排污管道入口——移动。
入口是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形管道,锈蚀严重,散发着淤泥和秽物的恶臭。李队率先钻入,确认安全后,其余人依次进入。管道内部狭窄、潮湿、黑暗,强光手电的光柱是唯一的光源,照亮了内壁上厚厚的、令人作呕的污垢和偶尔窜过的黑影(可能是老鼠或其他生物)。脚下是粘稠的淤泥,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林晚星紧跟着前面的队员,努力适应着这恶劣的环境。她将精神感知收缩到最小范围,只维持着对致命威胁的预警。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感觉”到管道内沉淀的、属于过去工业排污时期的混乱、污浊的残影,以及一种更深层的、仿佛源自地底的不安与压抑。
顾云深跟在她身后,动作出乎意料地轻盈,在这种环境下依旧保持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和适应力。他没有说话,但晚星能感觉到他偶尔落在自己后背上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
管道向下倾斜,延伸向厂区深处。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由混凝土浇筑的汇流池空间。这里恶臭更浓,池底是干涸发硬的污物残渣。汇流池连接着几条不同方向的管道。
“根据地图,左边第二条管道通往疑似的地下仓储区,也是能量异常读数曾经出现过的方向。”李队低声说道,用手电照射着那条黑黢黢的管道入口。
就在这时,林晚星猛地感到一阵心悸!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掠夺欲望的意念,如同无形的波纹,从那条目标管道深处扩散出来!
“有东西!在里面!很……饥饿!”她急促地低语,脸色发白。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那条目标管道深处,传来了令人牙酸的、某种东西在金属壁上刮擦爬行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
“准备战斗!”李队立刻下令,队员们迅速依托汇流池的混凝土结构架设防线,镇魂枪对准了管道入口。
顾云深眼神一凛,手中的匕首换成了几枚破煞镖,嘴角却勾起一丝兴奋的弧度:“看来找对地方了。”
刮擦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紧接着,数个扭曲的、如同被拉长的人形阴影,手脚并用地从管道口中蜂拥而出!是影傀!数量远比书店里遇到的要多!它们眼神空洞,动作却迅捷无比,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扑向B组!
“开火!”
蓝色的镇魂电弧瞬间亮起,如同雷网般罩向影傀群!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影傀被电弧击中,身体剧烈抽搐,冒起黑烟,动作变得迟缓。但后面的影傀悍不畏死地继续冲来,它们脚下的阴影如同活物般蔓延,试图缠绕、吞噬队员们的脚踝!
战斗瞬间爆发!狭窄的汇流池内,枪声、能量湮灭声、影傀无声的嘶吼(作用于精神)以及兵刃破风声(来自顾云深)交织在一起!
林晚星被一名队员护在身后,她强忍着精神上的不适和恶臭,全力感知着。她发现这些影傀的力量同样源自更深的地下,而且它们似乎……被某种统一的意志引导着,进攻颇有章法,并非完全依靠本能!
“它们在保护什么东西!或者……在阻止我们继续深入!”林晚星大声喊道。
“必须突破这里!”李队一边射击一边吼道,“火力掩护!向前推进!”
顾云深如同鬼魅般在影傀群中穿梭,破煞镖专攻影傀的核心阴影区域,虽然无法一击致命,但能有效削弱它们。他的战斗方式狠辣而高效,与调查组成员严谨的配合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强大的火力压制和顾云深的犀利攻击下,影傀的攻势被暂时遏制。B组趁机向前推进,冲过了汇流池,进入了那条目标管道。
管道内部更加宽敞一些,但战斗并未结束,仍有影傀从管道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出。而且,林晚星感觉到,那股冰冷的、统一的引导意志,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
“小心!有大家伙要来了!”她厉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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