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的手,如同苍白的毒蛇,以超越常人视觉捕捉的速度,直取棺材中那面光芒大放的铜镜——影镜!他脸上充斥着毫不掩饰的狂热与贪婪,为了这一刻,他显然已经蛰伏许久。
“你敢!”沈墨初的反应亦是极快,几乎在顾云深出手的同一瞬间,一道凝练的金光已后发先至,并非攻击顾云深本体,而是精准地斩向他探出的手腕!沈墨初深知,在此地能量极不稳定的情况下,直接硬碰硬可能引发灾难性后果,他的目的是阻挠而非死斗。
然而,顾云深似乎早有预料,手腕诡异一抖,竟如同没有骨头般避开了金光锋芒,指尖依旧去势不减,眼看就要触碰到影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再生!
那具安静躺卧的白薇遗骸,空洞的眼窝中,竟骤然亮起两点微弱的、与影镜同源的白色光芒!紧接着,覆盖在遗骸上的那件近乎透明的戏服虚影猛地鼓荡起来,一股并非怨毒、而是纯粹守护意志的力量勃然爆发,如同无形的屏障,挡在了影镜之前!
“砰!”
顾云深的手指撞上这道屏障,发出一声闷响,竟被硬生生弹开!他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与恼怒,显然没料到白薇残存的意志在精血回归后,会产生这种变化。
这短暂的阻挠,为沈墨初争取到了宝贵的一瞬。他身形一闪,已挡在棺材之前,与顾云深形成对峙,目光冰冷如刀:“顾云深,收起你的痴心妄想!此物关系此地百年安宁,岂容你肆意抢夺!”
“安宁?”顾云深嗤笑一声,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手,“沈墨初,你还在做你那可笑的平衡梦吗?这影镜凝聚了白薇百年执念本源,是世间罕有的强大‘奇物’!与其让它在此地随着执念消散而湮灭,不如让我物尽其用,炼化成对付那些脏东西的利器!这才是真正的除魔卫道!”
“歪理邪说!”沈墨初寸步不让,“强行炼化这等执念核心,只会污染己身,堕入魔道!你顾家追求的,从来就不是卫道,而是力量!”
两人剑拔弩张,气息碰撞,使得这狭小空间内的能量更加紊乱。周围的镜子嗡嗡作响,映照出的光影疯狂摇曳。
而林晚星,却并未过多关注这场争斗。她的全部心神,都被那面影镜和棺材中的遗骸所吸引。在顾云深出手的瞬间,她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因为她清晰地感知到,影镜的光芒并非攻击性的,那是一种……融合与释然。
白薇的精血滴入镜面,并非是为了增强力量或复仇,而是回归与补完。那闪烁的白色光华中浮现的平静面容,才是白薇剥离了百年怨毒后,真正的灵魂本质——一个被情所伤、对命运不甘,但最终渴望安息的普通女子。
“她……想要解脱。”林晚星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对峙的两人耳中。
沈墨初身形微顿。顾云深则皱紧了眉头,冷笑道:“解脱?林小姐,你还是太天真了!鬼物的执念岂是那么容易化解的?这不过是表象!等我拿到影镜,自会让你看清本质!”
他似乎失去了耐心,不再与沈墨初废话,身形一晃,化作数道残影,从不同角度再次扑向影镜!这一次,他指尖幽蓝光芒闪烁,显然动用了破煞之力!
沈墨初怒喝一声,金光大盛,掌风如涛,将顾云深的攻击尽数接下!两人在这逼仄的空间内展开激斗,拳脚相交间迸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震得头顶泥土簌簌落下,周围的镜子接连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林晚星被这股力量逼得连连后退,紧靠在潮湿的石壁上。她看着眼前激烈的争夺,又看向那在能量风暴中依旧稳定散发着白光的影镜和白薇遗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不能让他们的争斗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安宁,不能让白薇最后的归宿被打扰!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潜伏在入口阴影中的观察者,终于也按捺不住了!
一道无声无息的能量束,如同毒蛇吐信,并非射向沈墨初或顾云深,而是精准地射向了那面影镜!能量束呈现出一种冰冷的银白色,带着明显的禁锢和抽取的意图!白家的人,想要趁乱夺取这最终的研究成果!
“哼!早就等着你们了!”顾云深虽然在与沈墨初交手,却仿佛脑后长眼,一枚破煞镖诡异地从肋下射出,后发先至,撞上了那道能量束!
“轰!”
两股能量湮灭,产生小范围的爆炸,将棺材都震得移位了几分!
“白家的老鼠,终于舍得出来了?”顾云深逼退沈墨初一步,抽空嘲讽道。
入口处,观察者首领“玄”带着两名精锐手下,显露出身形。玄的脸色依旧冰冷,但眼神深处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影镜乃白家祖传之物,物归原主,天经地义。顾云深,沈墨初,你们若再阻拦,便是与白家为敌!”
“好一个物归原主!”沈墨初怒极反笑,“百年前你们将其用作封印之器,何曾视其为祖传之物?如今见其力量圆满,便想攫取,无耻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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