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握紧了水杯。沈墨初的描述,完美解释了她接触首饰盒和戏服后的感受——那种几乎要被别人的悲伤和怨恨淹没的窒息感。
“所以,掌控能力的第一步,是学会‘屏蔽’和‘过滤’。”沈墨初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看起来更复杂些的、用红绳串着的玉石吊坠,“这是比‘静心符’更高级的‘守心玉’,能帮你稳定心神,在一定程度上过滤掉最狂暴的情绪冲击。但最终,你需要靠自己的意志力筑起防线。”
接下来的两天,林晚星在安全屋里度过了一种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她如饥似渴地阅读沈墨初给她的资料,试图从理论上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沈墨初则像一位严苛的导师,指导她进行最基本的精神集中和冥想练习,学习如何在感知到阴影世界波动时,保持意识的独立和清醒。
这个过程并不轻松。她常常在冥想中,不自觉地又被拉入一些细微的、来自屋内某些古老物件(比如一把有年头的裁纸刀)的残影碎片——可能是某位前主人伏案工作时的专注,也可能是一闪而过的焦躁。每一次,她都需要努力运用刚学到的方法,将自己“拔”出来。
第三天下午,沈墨初认为她可以进行一次极低风险的“实践”。
他拿出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旧铜烟盒,表面只有些简单的划痕。“这是一个相对‘干净’的载体。原主人是我的一位前辈,自然寿终,临终前心态平和。上面残留的残影非常微弱且中性。你试着接触它,目标是清晰感知到残影的存在,但不受其情绪影响,并能主动中断连接。”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将“守心玉”握在左手手心,右手食指缓缓伸向那个铜烟盒。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之前两次恐怖经历留下的阴影仍在。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铜面。
一瞬间,熟悉的抽离感再次出现,但强度远不如前。她感到一丝淡淡的烟草味,以及一种午后阳光般的、慵懒而满足的情绪。没有强烈的悲伤或恐惧,只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平和。她甚至能模糊地“看”到一只布满皱纹但稳定的手,正在将烟丝填入烟斗。
她成功了!她感受到了残影,但没有被淹没!
然而,就在她准备按照指导,主动切断这种连接时,那平和的画面突然波动了一下!像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慵懒满足的情绪中,猛地掺入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惊惧!
紧接着,一个模糊的、扭曲的女性面孔一闪而过,那张脸……似乎有几分像旧报纸上白薇的剧照,但又更加狰狞!同时,一句微弱得几乎听不清、却冰冷刺骨的低语,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
“……找到……镜子……”
林晚星猛地缩回手,脸色微白,呼吸急促。
“怎么了?”沈墨初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
“我……我看到了原本的残影,很平和。但是……”林晚星努力平复心跳,“最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干扰了它。我看到了一个扭曲的女人脸,还有……‘找到镜子’的低语。”
沈墨初的眉头瞬间紧锁,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他一把抓过那个铜烟盒,仔细感知,脸色越来越凝重。
“不对……这个残影被‘污染’了。”他沉声道,看向晚星,“有更强大的力量——很可能是白夫人的残影——其影响范围正在扩大,甚至能渗透这种微弱的、中性的残影,试图传递信息……或者,这是一种针对你的、跨越屏障的‘呼唤’。”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警惕地望向楼下看似平静的街道。
“看来,我们的时间比预想的更紧迫。白夫人比你我想象的……更‘活跃’。而‘镜子’……”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在阴影世界的象征里,往往与‘自我认知’、‘现实倒影’以及……‘通道’密切相关。”
林晚星的心沉了下去。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信心,再次被更大的不安笼罩。白夫人的触角,似乎无处不在。
就在这时,书桌上那个看似普通的座机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铃声在寂静的安全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沈墨初和林晚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这个号码,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沈墨初走过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未知号码。他沉吟片刻,按下了免提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带着几分慵懒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的男声:
“沈墨初,听说你那里……来了位有趣的客人?不介绍一下吗?”
林晚星瞬间屏住了呼吸。这个声音……她从未听过,但那语气中的玩味和潜在的恶意,让她脊背发凉。
沈墨初的脸色冷了下来,对着话筒,声音冰寒:
“顾云深。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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