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在长安的英国公别院,与其说是府邸,不如说是被他强行改造而成的“逍遥窝”。
没有寻常勋贵家那般森严的规矩和刻板的装饰,反而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比如那个摆在正堂、被他称为“沙发”的宽大软椅,以及书房里那张画满了奇怪符号和线条的“大唐西域战略态势图”。
当李寻欢带着武媚娘回到这里时,饶是武媚娘心志坚定,也被这别具一格的布置晃了一下神。
“随便坐,当自己家就行。”
李寻欢很随意地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
武媚娘有些拘谨地在那柔软的“沙发”边缘坐下,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舒适,心中惊异更甚。她打量着眼前这个慵懒如同大猫般的少年,愈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这里很安全,武惟良那几个废物不敢来找麻烦。”
李寻欢打了个响指,立刻有眉清目秀的小厮奉上热茶,动作麻利,眼神灵动,一看就不是普通下人,更像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以后你就住东边那个‘听雪轩’,需要什么直接跟管家福伯说,或者跟我说也行。”
武媚娘看着他如此轻描淡写地就安排好了自己的一切,一种久违的、被人妥善安置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站起身,敛衽行礼,郑重道:“公子大恩,媚娘没齿难忘。日后定为公子效犬马之劳,处理文书,参赞事务,绝不敢懈怠。”
“打住打住!”
李寻欢连忙摆手,“别搞得这么严肃。什么犬马之劳,我这儿不兴这个。我找你来做‘帮手’,是觉得你能成为我的伙伴,不是下属。”
他站起身,走到书房那张巨大的地图前,手指在上面划过:“你看,这是西域,局势错综复杂,吐蕃、突厥余孽、高昌、焉耆……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陛下有意让我去那边历练,这里面既有风险,也有天大的机遇。”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武媚娘:“我需要一个能帮我分析情报、梳理各方关系、甚至在关键时刻能给出建设性意见的人。我觉得,你武媚娘,有这个潜力。”
武媚娘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张精细得可怕的地图,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她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直观的舆图,更从未有男子,会与她一个女流商讨这等军国大事!
一种被极度信任和重视的激动,让她浑身都有些微微发抖。
“公子……如此机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机密不就是用来给信任的人看的吗?”
李寻欢说得理所当然,“以后这类事情会很多,你得尽快适应。”
接下来的几天,武媚娘便在这座奇特的别院里安顿下来。
李寻欢并未急着让她做什么具体工作,反而给了她极大的自由,允许她翻阅书房里那些标注着奇怪符号的“情报汇总”和“商业计划书”(当然是李寻欢用现代思维写的草案)。
越是了解,武媚娘就越是心惊。
李寻欢的许多想法天马行空,却又直指核心,无论是关于西域的攻略,还是关于如何在长安暗中培植势力、积累财富,都展现出了远超这个时代的眼光和魄力。
他并非只有武力与诗才,他的谋略与格局,深不见底!
而李寻欢平日里与她相处,也全然没有主仆的架子,更像是朋友。
他会跟她开玩笑,吐槽朝廷里某些老古板,甚至会跟她讨论以后要不要把“沙发”推广到全大唐。
这种平等、信任而又充满挑战的生活,是武媚娘从未体验过的。
她心中的坚冰在迅速融化,那颗名为野心的种子,在李寻欢为她开辟的这片独特土壤里,开始疯狂汲取养分,茁壮生长。
与此同时,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感,也在悄然滋生。
看着李寻欢时而睿智如渊,时而惫懒如猫,时而霸道如王的多面姿态,武媚娘发现,自己的目光越来越难以从他身上移开。
这天夜里,月色依旧美好。
李寻欢在书房里对着地图推演了半宿,刚回到卧室准备休息,却听到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谁?”
他警觉地回头。
房门被轻轻推开,武媚娘站在门口。
她显然刚刚沐浴过,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雪白寝衣,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在身后,发梢还带着些许湿意。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窈窕动人的曲线,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决绝的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
“媚娘?”李寻欢有些意外,“这么晚了,有事?”
武媚娘没有立刻回答,她反手轻轻关上房门,甚至还插上了门闩。
然后,她一步步走向李寻欢,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跳上。
在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时,她停下脚步,抬起头,勇敢地迎上他带着询问的目光。
“公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媚娘身无长物,唯有此身,尚算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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